原创 2016-03-08 绿北 初芒
年轻的岁月里，谁没有为谁燃烧过，像是拼尽全力，倾尽所有。每次爱过，都怕自己会被掏空，只能守着回忆度过余生。可千万别灰心呀，你要知道，时光总会治愈你，过去不必遗忘，前路一样美好。
你总会遇到一个新欢，足够妥帖地，收容你的未来。
去年春节假期的尾巴上，因一次同学聚会，我见到了久违的阿亮。
阿亮是大学时候，我上铺姑娘小鹿的男友，浓眉大眼，永远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上学的时候，性格外向，热心肠，很讨女生喜欢。
可现在的他，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见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我见过他痛哭流涕的模样，毕业后他始终不愿意再联系我。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遗产，是对小鹿的感情，而我，是目睹他们的感情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唯一目击者。
沉默半晌，我问他——
-过得还好吗？
-就那样吧。
-嗯，挺好。
-嗯。
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阿亮才磕磕巴巴地问我，你有小鹿的消息吗？
我这才知道，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停止过寻找小鹿的脚步。
01
这世上，总有一些姑娘，哪怕貌不惊人，却明眸善睐，让人一见就喜欢。小鹿就是其中之一。大一开学军训的时候，晚上大家坐在一起拉歌，能歌善舞的姑娘就格外引人注目。小鹿是云南姑娘，孔雀舞跳得极好。
第二天就有很多男生来旁敲侧击小鹿的情况。作为小鹿身边上镜率最高的我，理所应当的成了最佳突破口。可这么多旁敲侧击的人里，只有一个人给小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问我，那个瘦丁丁的小姑娘，喜欢吃什么啊。
当时还没有“暖男”这个词，也不知道什么是“吃货属性”。在一群送花送巧克力送连衣裙的糖衣炮弹中，每天送早饭的阿亮，竟然突围而出。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小鹿性格十分温顺，又十足恋家。每天都要给家里打电话，各种叮嘱。她早就说，毕业以后就回家照料父母。其实命运早就为他们写好了轨迹，只是当下的温暖太过耀眼，令人不忍辜负。
这个年纪里，我从没见过比小鹿更会照顾人的姑娘。虽然阿亮已经是个暖男，可是时间长了，他的好就在小鹿无微不至的照顾里相形见绌了。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下雪的日子，阿亮带小鹿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小鹿差点被酒驾的司机刮倒，阿亮为了救小鹿，把她拉到一边，自己却因为脚底下滑，摔了一个大跟头。当时就起不来了。
小鹿就把阿亮扶起来，扛着他一条胳膊，在满是大雪的路上走。瘦瘦弱弱的一个姑娘，累的满头是汗。阿亮几次让她赶紧先回去，喊人来接他。别冷风一吹，着凉了。
小鹿都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架着他接着走。
满世界都是纷纷扬扬的雪，一个瘦丁丁的女孩子，架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是扛着她的世界那样，沉重又充满幸福。
阿亮对小鹿说，妞儿，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
小鹿幸福地笑了，抬起脸亲了亲阿亮的下巴。那个夜晚，定格在阿亮的记忆力，在小鹿离开的岁月里，无数次的回放，上演。
02
有一个暑假，小鹿和阿亮都没回家，小鹿找了一个实习工作，机会很好。阿亮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留下来照顾小鹿。每天早晨，他们手牵着手去公交站，送小鹿走了以后，阿亮回去看书，准备考研的课程，傍晚，阿亮就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给小鹿做饭。
当时那个小区，每天下午五点，阿亮站在阳台上做饭的样子，几乎成了所有女友教训男友的课本——你看看别人的男朋友。
做好了饭，阿亮去车站等小鹿，等她轻盈地跳下车，扑进他的怀抱，两个人再一起回家。
小鹿跟我说，那是一种能够看到一生尽头的幸福。
他们开始计划未来，小鹿上学是家里借了很多钱的。毕业以后要先努力赚钱还钱，她爸爸很大岁数了还要去工作，还要让爸爸早早退休回家休息。
当小鹿问到阿亮想做什么，阿亮就眼睛亮晶晶地说，想娶你啊。
小鹿扑向阿亮，大声的说，好啊。
当时的他们，真的以为相爱了就能在一起，一生。可叵测的命运，总是在你未曾防备的瞬间出击，让你溃不成军——
小鹿的爸爸被车撞了，腿折了。肇事司机逃逸了，因为腿伤耽误了工作，被老板辞退了。小鹿的爸爸是个厨师，一辈子兢兢业业的工作，从不敢请一天假。却在这样的时候被全世界放弃了，小鹿爸爸变成了坏脾气的老人，每天躺在床上摔东西。小鹿的妈妈哭哭啼啼地打电话求小鹿回家。
小鹿办了停课手续，离开了学校，再也没有出现过。
03
阿亮疯了一样，找遍了全世界，也没有得到小鹿的消息，只有一条短讯，说，你是个好人，你的杯，不应为我而空。
阿亮想了很久，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个傻蛋，她是说，让你再去找个新女友。
阿亮对着我毫无形象痛哭流涕，他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姑娘，叫做小鹿。
他说得语焉不详，我却懂了，爱情这件事儿，不是一个螺丝有无数个标配的螺母。一个不行，换一个一样。而是除你以外，谁都不行。
可没有人知道，那个骄阳似火的下午，我见过拉着行李箱离开的小鹿，瘦弱地背影像扛着整个世界。
——我回去，是回到我的世界里。可我不能让阿亮的生活就此停滞。阿北，你一定理解我的对不对。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以对。我看到过小鹿无言的泪水，也见过阿亮嚎啕大哭的样子。我本以为，这样相爱的两个人，此生都会守着深情过活。
04
可今年，我们再次聚会，我见到了不一样的阿亮。
原本的颓废狼狈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释然和放松。
衬衫明显是熨烫过的，鞋子也好好的上了油，亮堂堂的。每个细节都显示着一个女人细致的照料。
我问，你还在找小鹿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将手掌扣在心口的位置，说，不用找了，她在这里。
年轻的岁月里，谁没有为谁燃烧过，像是拼尽全力，倾尽所有。每次爱过，都怕自己会被掏空，只能守着回忆度过余生。可千万别灰心呀，你要知道，时光总会治愈你，过去不必遗忘，前路一样美好。
你总会遇到一个新欢，足够妥帖地，收容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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