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烈日可以融化铁石,却无法暖热人心。
2007年在某城市的和谐路盛世街,高楼林立,宽阔的道路上车辆络绎不绝的飞驰着。行色匆匆的人们为了生计奔波着。没有人注意到路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那女人穿着朴素,头发有些凌乱,削瘦的脸上毫无血色。她紧紧的拉着小女孩的手,看着滚滚车流,她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和不安。小女孩模样很乖巧,穿着很不合身的衣服,怯生生的站在她的身后。
突然一辆轿车从她们身边经过,那女人猛地把小女孩往前退了一把,吓得小女孩儿哇的一声尖叫起来。就在小女孩快碰到轿车的时候,年轻的女人又使劲把她拽了回来。霎那间的生死把小女孩吓得蹲在一边放声大哭。那女人喘着粗气,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她的身子明显的颤抖着。不多会,她看看小女孩儿,轻轻的摸摸她的脑袋,什么都没有,就拉着她往前走去。小女孩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跟着她。
走到一个拐角,小女孩看见一只流浪狗在啃食一块骨头,看起来吃的津津有味。小女孩目不转睛的看着,竟不自觉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使劲咽了口唾沫。年轻女人瞥了一眼就当什么也没看见,继续等待着飞驰而过的轿车。
‘快,快。’那女人激动的把小女孩拽过来,顺着她的方向,小女孩看见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缓缓开过来,像要靠边停车的样子。小女孩很紧张,哆哆嗦嗦的拉着那女人的衣角。
车越来越近了,她俩慢慢的靠近那车,距离越来越近。十步,九步,八步……就在车要停下的刹那,年轻女人猛地一推,小女孩不偏不倚的撞在轿车右侧方。随着小女孩哇哇的哭声,从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皱着眉头,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小女孩的额头流血了,那女人紧紧抱着她,从口袋里拿出纱布给她盖住。她也放声大哭,那歇斯底里的哭声,引来很多路人。泪水活着刚才不安的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小女孩的鲜血透纱布沾在她的手上。
‘真对不住,刚才我也没注意。’那男人紧张的解释‘先把孩子送医院吧!看看有什么伤没有?你放心,我会负责的,’男人说。
‘你车连个牌照都没有都敢上路。是不是撞死人就以为找不到你啊?我可怜的女人啊!这么小就要离开我,妈妈还没有让你过过好日子,你就被别人撞死啦?呜呜呜……’女子边哭边说着。路人们只是静静的看着,谁也不吱声。
‘姑娘,你们先起来。把孩子放车上,我心就送你们去医院。’男人赶紧过去想要把她们扶起来。小女孩的鲜血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大声哭着。
‘路上你再把我们娘俩扔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谁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啊?我可怜的闺女就这么没了,你让妈妈怎么活啊?’女人使劲的哭喊着。
男人急得额头沁出一层汗,紧张的他心脏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姑娘,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也不耽误你时间。你出钱我们自己去做检查。’女人哭着说。
‘好好好’男人觉得这个办法好。只要他不去医院,后续的事儿就没自己事了。说完转身从车上拿出一个鼓囊囊的钱包,递过去五千。‘你们好好检查,要是不够再找我。’男人客气的说。
‘我们怎么找你,你跑了我们还找得到你吗?’女人看了眼钱包继续哭喊着‘就这么点钱够干什么?孩子一辈子的事儿就拿这点钱打发了。我可怜的孩子啊!大家伙儿给我做主啊!’女人哭的更来劲了。路人依旧只是看着,突然有人喊了句‘警察来了这车就得扣喽!’
男人这下紧张坏喽。把钱全都拿出来,小心的问‘这是三万两千五百元,我刚借的。你看够不?我是真想帮你,我给你留个电话行不?这车也不是我的。要是被扣了,我跟朋友没法交代。’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女人止住了哭声,又从口袋拿出块纱布擦擦孩子的伤口。‘算我们倒霉。’说完接过钱和名片,抱着女儿匆匆离开了人群。
到了一个小胡同,女人收好钱。心疼的抚摸着孩子的脑袋,从口袋里拿药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哽咽的问‘脑袋晕不?身子有什么不得劲的地方不?’
小女孩的哭声小了,轻轻的摇摇头。
女人把孩子深深的搂在怀里,轻轻的说‘爸爸住院得用钱,医生们见不到钱,明天就要把我们赶出来了。妈妈卖血的钱太少,没办法才干这事儿,是爸妈对不起你啊!’说着泪水淋湿了孩子的头发‘咱们让爸爸再多住几天,钱花完了就回老家。妈妈不能再让你受苦,爸爸也不愿意。一会儿妈妈给你买好吃的。’
小女孩儿抬起来轻轻的说‘我想要爸爸。医生们为什么那么铁石心肠啊?他们没有刚才撞人的叔叔好。妈妈,我不疼。我想要爸爸。’女孩儿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妈妈,我不想吃零食。我想吃肉,行吗?’
‘行。’妈妈一把搂住孩子,再也忍不住的情绪让她彻底泪崩了。蓝天下,温暖的阳光却怎么也照不到她们娘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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