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年轮故事征文大赛
冉冉云•围城里有啥?
(词林正韵)
少女青丝髻簪绾。瑶镜中、黛眉羞赧。鞭一甩、骏马蹄音飞远。惹醉那、悠云片片。
妩媚胭脂早不见。问情花、血红浸瓣?同哭笑、且把围城圆满!何惧风刀撕面。
二十三岁那年,少女的青丝被簪子绾起,我就要出嫁了。
没有轿子,一匹红棕色的大马乖乖地被车主人套在木车上,待命出发。我撩起车幔的一角,精神失常的大哥呆呆地望着我,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我的泪——脱涌而出……
结婚应该是乐呵呵的喜事啊,至于为什么哭,我真的说不清楚。
对故乡的留恋?太多的不舍和牵掛?心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长鞭一甩,蹄声有节奏地——得、得、得——飞远。
再见了——青涩的少女生涯!
再次从车幔的缝隙里往外偷看,腊月初七的暮阳,把滹沱河上的冰映得闪闪发光。
我默默地问蓝天上的云朵儿:“你开出了我心底几分的柔软?我又留下了几分的不舍和掛念?”
骏马嘶吼起来,蹄音和鞭声,带着我海市蜃楼般的华梦,款款地驶入桥南。
明天,我就进入围城了,从此,心也分成了两半。
“吁”,马车停下来,夕阳下山了。那夜我们住在了我老伴的亲大伯家。
他家有个智障的儿子,一晚上也不睡觉,总是吵吵闹闹的,令我不由得就想起了我的傻哥哥……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早早起来简单梳洗一下,没有化妆,一身条绒衣服穿在身上,一个包袱包上一身替换的,没有鞭炮,没有喇叭,没有婚纱。推一辆自行车,就到了婆家的小院里。
乡亲们和一家大院的人在一起吃了顿干粉菜就去下地了,当时是工分制。
两间小小的东屋就是我们的洞房,那夜,我把我想说的话都倾诉给他,呯跳的心、滚烫的泪、包括我的一切一切,都给了这个憨憨的男人。那年他二十一岁,我大他两岁。
我们的爱是那么的平凡,没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更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过程。
记得第一次见面,他戴一顶绿色军装帽,一件黑色的外套大衣,蓝色条绒裤,虽然不是新的,但很干净。
那时我们的想法和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也许是学习雷锋精神学多了的缘故,觉得这就是艰苦朴素的体现。
我们相互问了对方的名字,谈了些家常理短,也不过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有什么感觉?”姐姐问我。“没感觉,不过,衣服穿得朴素整洁。”我回答。说真的,这是实话。
他是我相亲中的第三个人。
其实,少女心中谁没有小秘密,十五岁到十八岁,正是春心涌动的年纪。在初中,我也偷偷有我的小喜欢,只是不敢表白,因为那个年代,搞对象是人生莫大的耻辱,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毕业后,回到家中,媒人介绍了第一个,我相亲了,可惜我们没有走到一起。在简书上我写了一篇文章,记录了我的心情。
这篇是2018年1月21号23点52分发表的。
这首诗是2018年1月26号,22点17分发表的。
现在年轻人是先恋爱后结婚,我们是先结婚后恋爱,这是那个年代的一种潮流和习惯。
我傻傻地嫁给了他,他憨憨地捧起了我。
婚后的第一个春天,阴历三月二十五,是婆家村庙会,新媳妇都回婆家赶庙。
他用自行车把我接回我们的洞房,首先进入眼帘的,是红木桌上那两瓶含苞待放的桃枝,一个个小花蕾欲开未开,像少女腮边的小酒窝儿——浅浅的、羞答答的,半瓶清水浸泡着青红相间的枝干。
我立刻跑到桌前,一股甜甜的酒香扑鼻而来,我看了他一眼:“哪来的桃枝?”
“送给你的!”他憨憨一笑。
是他在透明的酒瓶里倒上了盅酒,给我们爱的小窝增添了一丝丝甜甜的味道。
一首小诗,记录着青春的美好。
晚上,我喜欢看红楼梦,他陪我看上一会,他喜欢雪花膏的味道,我就在脸上抹上一点……
桃花从不辜负有情人的付出,竟惟妙惟肖地开了。一朵,两朵,三四朵……
他知道我喜欢花,春天折桃枝,冬天折梅枝,我也在木窗上两巴掌大的玻璃上贴上剪的窗花。总之,花花草草陪伴着我们婚后的小日子,我喜欢看树叶的影子被月亮在窗纸上晃来晃去的情景,既神秘又那么的真实。
——
恰如我们的爱
第三年阴历六月三十,呱呱坠地的哭声和着窗外的雨声,缓解了小屋紧张的气氛,女儿被羊水驮着,一出溜就滑到了我的脚边。
她——闯进了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是搂钱的耙子,我是盛钱的匣子。哈哈!这可是一句逗乐的侃。
他在外边打拼,我说他是骆驼祥子,他说我:“你岂不是就成了虎妞吗。”惹来一阵哈哈大笑。
记得前几年,我和初中两位同学见面了,提起了我们各自的婚姻,她们问我:“你对他有感情吗?”我摇摇头:“不知道。”
她们一脸的诧异。
“有啊!”我反悔了。“因为我测试过。”她俩侧耳细听。
“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的那个她或他,该回家了不回家,你的心忐忑不安,一分一秒都在惦记着对方,或是胡思乱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充分证明你对他或她的爱是真真切切的。”
哈哈哈,她们俩笑的一仰一弯地拍着膝盖。“哎呀,我们虽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们在极平凡的小日子里,也有实实在在的爱呀!”
是的,女儿的融入,给我们的小围城增添了数也数不清的乐趣,日子虽清苦,但也过得去。
她咿咿呀呀会说话了,她摇摇晃晃会走路了。
六年的小学她读完了,三年的初中,萝卜丝咸菜伴着她也读完了,一年半的高中却没有读完,她父亲就不让她读了,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女儿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
下面是我们俩的对话
我:“你恨你爹吗?
女儿:不恨
我:为什么?
女儿:因为他是爹。
女儿: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软弱,不敢楞做主让我继续读书?
我:我们那年盖房,确实没钱供你,还借了将近两万块钱的钱。是啊,我当时为什么那么糊涂啊。
我呜呜呜地哭了,心很疼很疼,有一次找东西,我在书柜里翻出她的日记本,我偷偷地看到了女儿醮泪写下的那一篇。
——
“我的小学生活是春,中学生活是夏,而短暂的高中却是寒冷的冬……”
我又一次捶着自己的胸口放声大哭,撫摸着那一张被女儿泪水浸泡而干的纸页,思绪万千,心被无数根刚针扎着……
女儿啊,娘对不起你。记得你说过“我姥姥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都舍不得让你们辍学,怎么你就……”
女儿,我知道你有抱怨,我知道我对你有愧疚,写到这,我的泪眼已经模糊不清了。
平时对你太严厉了,从没叫过你一声妮,我知道你喜欢让我称呼你妮。
还记得那次吗?我一进大门囗就拉长声音叫了你一声:——“妮!”
你一回头,从你的脸上,我看出来你惊讶的表情。我笑着说“刚刚跟邻居家你婶学的,她正在喊他儿子:“小,快出来一下,声音柔柔的。”
你滿脸的幸福:“娘,俺就愿让你多叫俺几个妮。”
是啊,女儿多大了也愿有娘,娘也永远盼着孩子们平安健康。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总觉得有太多牵掛,
【摘一朵最美的红】写给老伴的的。
【喇叭花的心事】写给自己的。
【写给花的】写给女儿的。
女儿很是懂事,她二十三岁那年遇到过一次车祸,胳膊腿都骨折了。我们到医院后,她一会昏迷一会清醒,还强笑着安慰我“娘,我没事。”
如果我和老伴吵了架,总喜欢和女儿诉苦告状,她总是安慰我:“你多想想我爹的好,人家不抽烟不喝酒,挣了钱全部上交给你,你还想让人家怎样?”
“我嫌他不会给我说好话,不会赔礼道歉。”
“你光吃好听的吗?来回是你的理。不跟你说了。”
女儿走了,回到她的院里。
我的手机一会响一下,我知道是她又发信息了,她从不正面批评我,总发个链接,打开看后,我真的心服口服,怒气也消了。
但总也放不下当惯了“娘娘”的架子,狠狠地骂上她一句:“妈的,还用你来教育我,盛不下你了——删掉!”
删除她发的链接,我又后悔了,这次怎么没听她给我上政治课呢。明明她讲的很有道理呀。
不知在哪看到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没进过围城的人想进去,进去的人想出来”。
其实这是实话,围城里并不只有幸福和温馨陪伴,它是用笑和哭,打和闹搭建起来的爱的城堡,它是用忍让和宽容组建起来的小窝。
哈哈,给大家出个“骚”主意,千万别骂我呦。
如果觉得委屈了,就打开音乐,听一听歌手陈瑞唱的那首歌吧【下辈子不做女人】。
哈哈,我可是真听过呦!
曾经的我们仨个人,变成我们今天的陆个——添上了女婿、外甥、和外甥女。
外甥已参加工作,外甥女也考上了大学。
女婿很孝顺,老伴有病在家,也能自理,我经常打点零工,也能维持我们的生活,每月养老金一百一十多块,还有独生子女补助金,每年每人970元。我特别知足。
我简书里们文章,基本上都是记录日常生活,和对故乡、亲人的思念。
活到这个岁数,我与谁都不争,唯有放不下的,是身边的亲人。这几十年,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多陪陪父母。
所以我奉劝年轻人,趁父母健在,常回家看看吧,他们不需要好吃的好穿的,见到你们就很开心快乐。
人就似一棵树,从一株小苗成长为一棵大树,经历着风霜雨雪的击打,深深的皱纹里刻满苍桑。
如果有人问我“你觉得辛苦吗?”
“不苦!——因为我们仨变成了我们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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