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广东省一个村庄，分为旧村和新村，故事就发生在旧村，发生了一系列怪事。
村里的一个种庄稼的人，害怕自己刚发芽种子被小鸟吃了，深夜去看看自己的农作物有没有受损，带了一个稻草人吓唬小鸟，路过施昭家的地时，诡异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路显得格外寂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给黑夜增添了几分恐怖，施昭家的地是必经之地。
施昭家的那头牛在黑夜里眼睛里散放着奇异的光，充满了忧伤又带着一份窃喜，眼角还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泪，仰天长鸣，不可思议的是，牛身上安装着着犁，犁没有任何人扶着，稳稳地立在地里，突然，老牛开始耕地，犁下地的很深，翻出的泥松散的撒落在两旁，种庄稼的路人，揉了揉眼睛，足足活了五六十岁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之间，犁后面站着一个老头，耸拉着脸，面色苍白没有一点颜色，两手扶着犁，眼神空洞，他看到种庄稼的路人，突然脖子逆转九十度，眼睛两行血泪一滴又一滴落下，露出阴森森的笑，挥着手给种庄稼的路人打招呼……
“啊”一声尖叫惊破了深夜的寂静，那张脸太过熟悉，也太过惊悚，种庄稼的路人认出了那个老头就是施昭家的老丈人，他已经去世了，头七也过了，那张脸他没办法忘记，来不及思考，扔下手上准备吓唬鸟儿吃种子的稻草人，一骨碌跑回来了家，他老婆问他怎么了，一句话也不开口，用被子捂着头，瑟瑟发抖……
种庄稼的路人高烧不退，病病殃殃的说“报应啊，报应要来了........”再问什么，都是这一句话。
果然施昭家的地被耕了，一时间成为了当地最诡异的事……
2
布杰当时还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子，喜欢和村子的男孩玩捉迷藏，一群孩子喜欢在傍晚躲在角落里，等待着小伙伴来找到。
一群孩子玩着玩着就跑到了施昭家的牛棚旁躲迷藏，牛棚旁边有口水井，水井的水很脏，都是用来喂牛的。
布杰刚好藏在牛棚里一堆杂草里，小伙伴们迟迟不来寻找布杰，布杰累极了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布杰揉揉自己疲倦的双眼，准备爬起来回家的时候，一件恐怖的事发生了.......
牛棚里牛突然从牛棚走了出去，直勾勾的走到那口水井旁，然而那头牛并没有喝水，好奇的布杰想看看牛到底要干什么？
那头牛突然好像变得很温顺，仿佛有人在抚摸着那头牛，一丝蓝色的光闪烁着，一跳一跳着，好像传说中的鬼火，孩子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恐惧，布杰顺着光望去，他一辈子也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一个老头一手抚摸着看牛，一手拿着一个瓢在喝老牛喝的水，手很僵硬，白的刺眼，长长的指甲仿佛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透着光，那个老头舌头掉的老长，都掉到水里了，不是喝水更像舔着水，空洞的眼睛里，滚落着巨大的蛆，五官都已经腐烂的看不清人型了，只有那头老牛伸出舌头，舔着老人的脸.....
“啊”一声稚气的尖叫划破平静的夜，布杰醒过来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脸担忧的望着他，问他好点没？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小伙伴都陆陆续续回家了，只有布杰一个人没回去，夜越来越深，父母一等不见布杰，再等依然没有回来，召集了村里人寻找布杰，最后在施昭老丈人田老头的坟上找到了熟睡的布杰。
布杰回家一件高烧几天不醒，医生都束手无策，无奈父母请了当地最厉害的道士，道士说布杰看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一番作法才醒了过来。
村里人都说“老田头回来报复来了，他死不瞑目。”
布杰不懂什么是死不瞑目，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布杰被爷爷牵着手说送他回家，说爷爷感谢布杰送他的馒头。
布杰的妈妈擦了眼泪，告诉孩子是他的善心让爷爷没有吓唬他。
3
村里的人老说，看到老田头牵着牛晃悠。
“出事了，出事了”村里的人吆喝着。
布杰跟着大人瞎跑。
“施昭的媳妇吊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阵阵吆喝，男孩子向来胆子大，布杰挤着进去看热闹。
一个女人悬浮在半空中，脚下的凳子被踢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还摔断了一条椅子腿，胆大的男人正准备把半空中的女人抱下来。
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盯着布杰，那个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布杰想起来了，那是那个老头的眼神，女人的头发散落着，眼睛瞪的老大，舌头伸的老长，眼泪从眼角滑落，生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紫红色的勒痕，小小的布杰很是害怕。
“老田头回来了，回来索命来了……”不知人群里谁冒出来这么一句。
“老田头肯定放心不下他女儿，带他女儿走了……”
“老田头是可怜的人啊”
“可怜的父女两人......”心慈的女人忍不住哭泣……
人群里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唯独一个人吓得魂不守舍，那个人就是施昭。
施昭知道下个人可能就是自己了，忐忑不安都来不及给死去的妻子合上眼睛，一些记忆源源不断的涌来……
4
施昭在妻子的悼念会上，不断忏悔着自己的过错，话语感动了不少人，只有施昭一个阴冷的笑，哄鬼的话你们也信？
灯，一闪一闪的，突然一片漆黑。
“砰”是摔碗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似曾相认，施昭双脚发抖，不经意间两腿感觉到一股湿意，黄色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滴下。
“爸，爸，爸........你是来带走田鹅吗？你别吓我。”施昭牙都在打颤。
5
故事要从施昭结婚说起。
施昭是旧村最贫困的家庭，在本地娶媳妇谈何容易，眼看自己就快奔三了，还一无所有，这怎么办？
村里有人就给施昭介绍了一个在广东打工的四川姑娘田鹅。
田鹅从小生活在四川连绵起伏的大山沟里，母亲由于生她难产而死，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洗衣做饭，砍柴喂猪都是响当当的一把好手，施昭见田鹅勤快并要娶了田鹅。
一来二去，两个人互生爱意，施昭一在保证，两个人结婚就把老丈人老田头从四川山沟沟接到广东来，田鹅娇羞的答应了，虽然施昭家很穷，但是老祖宗也留下了好几间房，足够好几个人住。
婚礼如期举行，大山的邻居羡慕看着老田头坐上去闺女享福的火车，都说老田头姑娘出息了，接了老田头去安享晚年。
婚后，施昭像变了一个人，忘记了对田鹅的承诺，老田头一辈子都是望着天靠着地生活的庄稼人，自然也闲不住，从村里买了一头牛犊子，牛犊子就住在房子旁边的小牛棚里。
牛犊子一天天长大，老田头一天天变老，田鹅生了一个女儿又生了一个女儿，看着肚子里没有任何动静的田鹅，施昭哪里都是气。
老田头，除了哄哄外孙女，就是精心照顾自己的牛犊子，给它喂最好的草，无论天晴下雨，老田头都要去很远的地方找最肥沃的草喂自己的牛犊子，老人宁可自己耕地也舍不得牛犊子太累，也许牛也是有感情的，除了老田头任何人都拉不动长大的牛。
施昭第一次动手打了田鹅，那天老田头拉着牛回家，碰上了。
“一个连带把的都生不带来的女人，我们施家算是毁了。”
田鹅捂着红肿的脸，看到父亲牵着牛干活回来，肯定没有吃饭，赶紧擦干了眼泪，哄着孩子进了厨房，耳朵依然响起施昭骂骂咧咧的诅咒声。
老田头的身体越来越差，地里的庄稼就要丰收了，老田头躺在床上却爬不起来了。
施昭从未操劳地里的庄稼，都是这个沉默寡言的老丈人奔波着，如今老丈人病倒了，丰收的重担压在了施昭身上。
太阳毒辣辣的烤着大地，施昭从未觉得下地原来这么累人，不到一个小时，大汗淋漓瘫坐在地里，等汗水干了，像霜打了的茄子回了家。
女儿又拉的粑粑在裤子里，田鹅正在给女儿换裤子，施昭一脚踢倒了给女儿洗屁屁的盆子。
“老的小的都他妈的吃我的，喝我的，还给我装病，庄稼让老子一个人收”不堪入耳的话传到了病怏怏的老田头耳朵里。
“哇”女儿吓得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娶了一个生不了男娃的鸡，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死丫头片子你在哭，在哭把你卖到窑子里。”
田鹅一句话都不敢回答，不然在她身上的只有拳打脚踢。
“死老头，你给我起来，去收庄稼，吃我的喝我的，你还不去干活。”施昭一把拎起了骨瘦如柴的老田头。
“咳咳”老田头忍不住咳了起来，拖着疲惫的的身体，从被子里起来了，牵着牛去了地里。
毒辣辣的太阳一刻气都不歇，老田头倒下来了。
“田鹅妹子，你快去，你爸倒在了地里。”一个好心的大姐催促着田鹅。
施昭依然不管不问，睡着午觉。
“爸，你怎么了？爸，你醒醒了……”
好心的村民把老田头抬回了家。
6
老田头倒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起来，那头牛好像知道老田牛病了一样，自己每天去吃了草傍晚又回到了牛棚。
不能自理的老田头浑身散发难闻的气味，施昭厌恶的咒骂着怎么不去死。
施昭把老田头从正房里搬到了牛棚旁边的小偏房，偏房里的杂物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下雨的时候，老田头感觉和牛棚一般无二，这下终于和自己的牛更亲近了，味道也那么亲近。
老田头慢慢的也能拄着拐杖和牛一起走走，牛走的很慢，似乎正在等着腿脚不方便的老田头，一牛一人成了旧村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老田头丧失了劳动力再也没有上过桌子一起吃饭过，施昭吃着大鱼大肉，心情好了丫头片子也能零零碎碎的吃着爸爸吃剩的肉，田鹅心疼自己的老父亲，看到更加消瘦的父亲，哭的凹陷的眼睛显得更加空洞，为了孩子，田鹅没办法不委曲求全。
“爸，你快吃了这个鸡腿，施昭不在家。”
看着冒着热气的鸡腿，想想还是几年前吃过，老田头抿了抿嘴，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正准备咬的时候，施昭不知道在那冒了出来，一把打翻了碗筷。
“臭婆娘，敢背着我给死老头喂好的，我看你不想活了。”施昭打起田鹅越来越顺手了，田鹅也不躲闪了，直到他打累了为止。
老田头很心疼闺女，不敢在闺女面前抹眼泪“牛啊牛，你要是我的女婿就好了，至少不会打我女儿。”
“氓”老牛似乎听懂了老头的话。
老田头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讲给老牛听。
施昭不准女儿喊老田头外公，嫌弃他脏，久而久之老田头直有老牛能听他说话了。
7
老田头更老了，吃饭都是问题，需要别人喂，田鹅给老田头喂饭总会被施昭打得鼻青脸肿，施昭嫌弃老田头是个累赘，想活活饿死老田头，老田头爬在地上，有时间捡了老牛吃剩的草，老田头知道老牛不会嫌弃他的。
老田头的病更重了，奄奄一息，施昭请了道士要送走老人。
那天夜里，也是电闪雷鸣的天气，每一个雷似乎都要把不孝的人都劈死。
施昭给老人端了一碗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好不容易把田鹅支走了，施昭笑的从未那么殷勤，那种笑老田头只在为了娶田鹅时看到施昭笑过，老田头一下子打翻了碗，药水撒到一地。
“啪”一耳光施昭打在老田头脸上，老田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女婿。
又是一大碗药硬生生的灌进了老人的嘴里。
老人迟迟不到落下最后一口气，但无可奈何强制性被装进了棺材里。
8
村里的习俗，谁家死了人都要去吊唁，晚上总是听到棺材里敲的咚咚声。
都说老田头死的不甘心，其实老田头还没死，就那样被施昭埋了。
老田头下葬的那天，老牛突然死了，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滴下，天空的哭越来越大，老天都忍不住哭泣，施昭把老牛的肉用来招呼帮忙的客人，好心的村民把老牛的皮埋在老田头坟旁。
施昭请了得道高僧给他求了一道符，据说任何鬼怪不得近身。
9
施昭老了，田鹅死后终究没有人给他留下一个儿子，女儿也招了一个上门女婿。
“老公，咱家要盖新房子了，把牛棚旁边这个偏房拆了吧？”
“拆什么拆？那得给咱爸留着。”
施昭似乎看到了老田头阴森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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