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要打妈妈

夜，月亮躲进乌云里。

在一处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台29寸熊猫牌电视正在播放着【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时明时暗的屏幕照亮了客厅，也照亮了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的脸。6岁的他，脸色苍白。

这时，电视机传出欢乐的笑声。

可他并没有看动画片，而是用夹杂着担忧和恐惧的眼神回头看身后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妈妈被爸爸拖进房间很久了。

突然，“砰”一声巨响！

小男孩听到重物撞到木门的声音，瘦小的身躯猛地一震。他立刻站了起来，奔向紧闭的门，把耳朵贴近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啊，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

妈妈凄厉的求饶声，无比清晰地传进他的耳里，刺进他的心里。

他知道爸爸并不会因为妈妈的求饶而就此停手，相反会更用力挥动拳头砸向妈妈。他无助地流着眼泪，大声喊道：“不要打我妈妈啊。”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爸爸一边打着妈妈，一边高声反复质问：“你知道错吗”

“不要打我了········”妈妈求饶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小男孩咬着牙，两只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很想用全身的力气敲门。可他一想起爸爸凶恶的样子，举起的手终究没有敲下去。

时间不懂过了多久。

爸爸的骂声停止了。

门开了。主卧室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昏暗的客厅。爸爸骂咧咧地理了理身上的白色衬衣，看也不看站在门外的儿子。径直走出了家门。

穿着睡衣的妈妈披头散发地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如同无骨的软蛇。小男孩忙走过去，轻轻地靠在妈妈的身旁。

妈妈有气无力地抽泣着，散乱的长发沾粘在脸庞。

不懂怎么安慰妈妈的小男孩笨拙地用手帮妈妈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水。“妈妈，不要哭了。”

妈妈一下子抱住小男孩，哭道：“雨，要生性，要帮妈妈争气。不要被人看不起啊，要争气。”

被紧紧抱住的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时光如梭。

爸爸经常不在家，可脾气暴躁的他还是经常会打妈妈。在外的不顺利，自己的不开心。会让他编制各种理由找妈妈的茬。

已经上小学三年级的雨，也开始懂得如何推开爸爸，和他怒目相视。

虽然父子之间已经产生裂痕，但父子还是父子。

直到，雨上了小学五年级，爸爸又一次要打妈妈。开始叛逆的雨，就去厨房拿起了一把菜刀，出现在爸爸的面前。

雨挥着刀嘶吼着，而妈妈则从背后抱着雨，不让他接近爸爸。

爸爸不可置信看着雨，传统的他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对他拿起了刀。

爸爸很落寞地笑了，他对雨竖起大拇指：“你厉害，长大了，有毛有翼了。会拿刀砍老爸了。········”之后转头地对妈妈说：“看！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爸爸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离家了。

雨看着爸爸离去的背影，听着妈妈的责怪。雨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他很想追出去跟爸爸说，拿刀不是真砍，只是吓唬而已。

最后，脚如注浆，终究迈不开步子。

自此，父子真正形如陌路。

爸爸和妈妈吵架的内容也开始变成千篇一律：妈妈不会教儿子，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