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目录 |【我只是不想成为自己不喜欢的人】
上一章 | 我只是不想成为自己不喜欢的人（11）
五个班的学生已经全部坐在了班里，唐菲菲因为坐在前排，从前门进入，我一般都坐在后面，就走了后门。
林修宇看到我，急忙招手示意。我拿着书本和没吃完的煎饼坐过去。
“你还有时间吃煎饼？”
“怎么？”我看他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心里发虚，“不会真的点名了吧？”
“大哥，这可是五个班一起上课，每次都点名得花多长时间？”
“那出了什么事？”我松了口气。
“刚才老师提问你了，知道不知道？”
废话，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心里想着，身上已经冒出冷汗：“然后呢？”
“然后叶凡替你回答了。”
“呼。”我刚提起的心又放下。
“接着就被识破了。”
“啊？”
“小声点，毕竟老师记得你。”
“那最后……”
“最后我站了起来。”
“你？”
我心想林修宇怎么可能装成我的样子。
“我说你生了场大病，才算躲了过去。”
“那还好……还好……”
我感到自己离心脏病不远了，大概唐菲菲说的了不得的事情就是这个。
“但是……”
林修宇又是一句。
“又怎么了？”
我真是怕了他了。
“你现在突然出现，如果老师看到你，就会知道我说了谎。”
我醒悟过来，把头埋得低低的：“快想想办法。”
“所以我才招手让你过来啊，现在老师应该还没发现。”
大学里提问问题的老师就像丛林里的蛇蝎，很可能出其不意“叮”自己一下，我不由得精神紧张。
“来，我们有请二班的才子班长，林修宇同学。”
讲台上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院长的这句话简直是索命咒，林修宇和我都是身子一抖，差点没吓得哭出来。
我拿书挡住脑袋，林修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点名，只得努力镇定下来站起身。
“上节课听林修宇讲了，自己经常在报纸上发表诗歌，我们请他为大家朗诵一首。”
院长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和钦佩，那表情让她瞬间年轻了二十岁，宛如见到白马王子的少女。
话刚说完，班里有一半女生都是“哇”地叫出声来，纷纷回头。
林修宇本以为是要回答问题，这才明白是让展露自己的才华，立刻抬头挺胸。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一瞬间变得高大伟岸起来。
寝室几人都是满脸尴尬，感觉一会儿要出大事。因为以林修宇的歌词水准，不知道会不会被班里女生识破。
“老师，您太客气了，作为您的学生，我深感荣幸。”他演讲般的口吻重现江湖，向前方鞠了一躬，“接下来，我为大家朗诵一首去年刚发表的诗歌《钓鱼岛之恋》，望大家多多包涵。”
都过了一年还能说是“刚发表”，可见林修宇已然很久没有发表，再过几年，恐怕这句话就要变成：“今天我为大家朗诵一首十年前刚发表的诗歌……”
接着，他开始了朗诵：
“啊 伟大的钓鱼岛
我们因你而骄傲
不论你在何方
不论我在何地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
点亮了黑暗赶不走孤单
午夜和白天不停地交换
游走在街头一个人落单
节日的狂欢情人的浪漫
所有的快乐都和我无关
我只爱你
我亲爱的
伟大的
钓鱼岛”
林修宇朗诵完，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雷动，每个人都热烈地鼓起了掌。演讲中林修宇的声调抑扬顿挫，对钓鱼岛的热爱绵绵不绝，学生们深受感染，心底都涌出一种爱国情怀。
“林大头，厉害啊。”坐在前排的岳子楚回头说，他们班的几个男生纷纷竖起大拇指。
杨楠等人也不再对林修宇有不恭敬的地方，终于知道班长之位非他莫属。
“这次好像不是歌词。”叶凡低声对旁边的韩安说。
韩安点点头，一脸钦佩：“班长还是有实力的，我们不该怀疑他。”
院长对自己挖掘的宝藏十分满意，眼中都要流出喜悦的泪水。
“大家应该多向林修宇学习，除了学业，我们还应该拥有青春和梦想。同学们课下可以多写写诗歌文章，让林班长指导指导。”
学生们在台下点头答应，表示没有林修宇的青春是不圆满的。
院长继续说：“我以后在别的班就会说，新闻二班有个林修宇是我的学生，文学造诣极高，经常发表诗歌……”
“希望大家都能年少成才、成名！为自己争光，为老师争光，为学校争光！”
院长摘下戴着的眼镜，抹去眼中的泪花。
我们感到她接下来就要说：“能和林班长一个寝室的男生，真是三生有幸，光宗耀祖，坟头冒青烟啊……”
下课后，班里的女生路过林修宇身边都会夸赞一句“才子班长”，林修宇不好意思地摆手：“都是虚名，虚名。”
他脸上发的光令寝室几人感到自己的无能，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直到中午十二点，我们才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学校广播站每到中午十二点就会开始放歌，我们几人坐在寝室里聆听着校园音乐，希望能缓解一下压力。
这时，歌声开始响起——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
点亮了黑暗赶不走孤单
午夜和白天不停地交换
游走在街头一个人落单
节日的狂欢情人的浪漫
所有的快乐都和我无关
无聊的工作让人很心烦
我又想你了你人在哪端
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
我的心好慌乱被恐惧填满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茫然
整天就像丢了灵魂一般
……
我们瞬间泪流满面，寝室四人，八目相对，心底里只有一个声音：这歌这么老，怪不得没听过……
到了下午没课，我去了篮球场。趁着腿伤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多练练球。
去球场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孙子钧，不知道她在不在那里。
我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等到了篮球场，才发现今天场上的人异常的多。接着，我就听到旁边的学生议论纷纷。
“那个女孩好厉害啊。”
“第一次看到女生投篮那么准。”
“看样子像是大一的，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块篮球场地上，六个女生正在三对三打球。他们说的似乎是那个穿黑色运动上衣的女生。
而那个女生，居然就是孙子钧。
只见她手里运着球，对面一名女生攻过来，她虚晃了一下绕过对方，脚尖踮起似乎想要跳投。
另一名高个女生试图阻拦，一伸手已经快要碰到她手中的球。她脚跟迅速着地，身形压低，绕过高个女生，向上方跳起身。那高个女生速度竟也极快，立即转身跃起，打算伸手盖帽。
谁知她的双手在半空中忽然变换动作，一个拉杆，“噗”的一声，球进了篮筐。
不少附近观看的学生口中都发出“啧啧”的声音。
“其实她不只投篮准，运球、过人、弹跳都不错。”我的身边不远，一个戴着眼镜的高大男子说。
“她应该进咱们学校女子篮球队的，听说她在高中是女篮队长，中学联赛时人们给她封了个称号，叫作黑色闪电。”另一个瘦高男子说。
“我找她说过了，但没有答应，可能是不喜欢集体活动。”一个穿着红色运动装的女子说。
“除了她，那五名女生都是校篮球队的吧？”高大男子问。
瘦高男子点点头，看了一眼女老师：“都是杨教练培养出来的。”
那女老师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杨教练，叹了口气：“说来惭愧，这五个女生的资质和水平都不错，但这几场球你们也看出来了，她和谁一队谁就能赢，恐怕资质还在这五人之上。”
高大男子双手按着栏杆，眼镜的镜片上映照着昏黄的日光：“这样说，她不进校篮球队有点可惜了。”
又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松开栏杆，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走吧。”他一只手臂向上方扬起，伸了个懒腰。
这三人，是学校著名的三名体育老师兼教练，体育生暗地里都称他们为“三头凶兽”。
其中以高大男子为最，他年轻时便进过国家篮球队，那时年少成名，篮球界称他为“波塞冬的三叉戟”。他运球从来只用三根指头，却很少有人能从他的手中抢下球。后来负伤退队，名声不再，锐气收敛了许多，不再打篮球，成了一名排球老师。
我看着孙子钧打球的身姿，自己如果能像她一样就不会畏惧学院的比赛了。
“闪开！”
突然一个喊声传入耳朵，我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就被一颗篮球砸得眼冒金星，急忙伸手扶着栏杆才没摔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一个高个女生跑过来看了我一眼，捡起球。
我一只手按着脑门，等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在楚楚学姐面前也被足球砸到过，真是和球有着莫名的缘份。
“你……”
一个声音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到孙子钧已经站在了面前。她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关切，但立刻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背后的阳光射过来，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她说：“师父……徒弟知错了。”
“你好了么？”她的声音没有那么冷，反而是淡淡地问。
“全好了，谢谢师父的续命丹和十全大补药。”
“来练球吧。”孙子钧没有再看我，从我手里拿过自带的篮球，向那边几个女生挥了挥手。
她找了一个空场地，看着我：“岳子楚是你的队友，他的三分球投得很准，如果你能抢到球，可以立即回传给他。”
“诶？”
我这才知道岳子楚也要参赛。
“你个子高，抢球不难，现在你要先学会很重要的一点，抱球。”
孙子钧一只手托着球，随手一转，篮球就在指尖旋舞起来。
“抱球我当然会啊。”
“试试看。”她忽然将球抛起，球砸在篮筐上，反弹出去。
我上前一步猛地跳起，抓到了球，脚刚一落地，就双手抱着篮球不放。
“很简单嘛……”
眼前一个人影闪过，“啪”的一声，球脱手而出。
“你还不知道抱球是什么意思吗？”孙子钧将我手中的球打掉，剑眉一挑，“你如果抱球后不动，球就是死的，很容易被人抢走。”
“这又不是比赛……比赛时我当然会动啊。”
我捡起篮球，传给她。
孙子钧再次将篮球向篮筐扔去。“咣”的一声，篮球撞击反弹，我像刚才一样双手抱球落下，但抱得更紧。
啪——
球再次飞了出去。我愣在当场。
“如果我愿意的话，你根本不可能把球从空中拿下来。”孙子钧拍了拍掌上的尘土，淡淡地说。
篮球在地上弹了几次，撞到栏杆下方，滚落一边。我觉得自己此时应该磕个响头，引刀自刎。
她第三次拿起了球：“抱球要有力，并且要集中注意力，注意力不是集中到球上，而是集中到手臂的动作上。”
“你来抢我手中的球试试。”她说完将篮球砸向篮板，篮球“砰”的反弹落下。
她背对着我跳起接球，就在这一刹那，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我跨出一步，脚尖一点，就能够碰到她手中的球。
她的右手抓住了球，忽然朝下方压去，左手跟着向上扬起，和右手一起按住了球。球的位置瞬间从她的头顶上方转移到了胸口正中，而我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头顶，什么都没碰到。
她双脚落地，接着随手一投，球进了篮筐。
“知道你的问题在哪么？”
我有些明白了：“我跳起时双臂是伸直的，抢到篮板球后也没有任何变化，很容易被人打掉。”
孙子钧点点头：“抱球的力度要大，在单手或者双手抓到球后还要学会摆动，球不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她说着，盯着手中的篮球，“你要把它想象成一群饿狼抢食的肉，你身边就是狼群，怎么可能那么安逸地拿着一块肉不动。”
“我懂了。”
我的眼前展现出一幅饿狼竞食图。
我抱着球跳起来，双臂在空中不断挥舞摆动。还没跳几次就已经呼呼喘起气来。
“你不用起跳，先抱球练一下，想象自己刚抢到球。”孙子钧说。
我平复了下呼吸，将球抱在双手中。
啪——
她突然出手，手心朝上在篮球底部一拍，球飞了起来。
“我还没准备好……”
“比赛时可没人等你。”她将球踢过来。
我捡起球，再次抱在手心，然后伸展双臂，抱着球左摇右甩。
孙子钧随便一出手，球又被打掉。
“不对，我觉得还是一直抱着比较好。”我感到摆动双臂抱球的力道会减弱，于是决定保持不动，“这样比较安全。”
“你打算这样抱一辈子吗？”孙子钧冷冷地说。
“可以传给面前的队友啊。”
“你的队友不可能永远在你面前，和你贴得最近的只有敌人。”她说着单手伸出，朝我手中的球瞬间拍了两下。
这两下拍得实在太快，球砸在地上时我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松了手。
“继续练吧。”她将球抛给我。
“啪。”
“啪。”
“啪！”
无论我是保持不动，还是上下左右摇摆手臂，球都会被打掉。
“呼……”我两只手按着双腿膝盖喘着气。
“剩下的几天你要把抱球练好，然后想办法在对手抢到球之前传给队友。等练熟以后就不需要去想了，那时身体的条件反射会帮你做出决定。”
我听得连连点头。
“但是。”她双手将球按在手心，“如果面对比你强大的中锋，你要学的就不是抱球了，因为你不可能有机会抢到篮板球。”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于青的样子，在他面前抢篮板球和直接去投胎有什么区别？搞了半天前面是白学了。
“你只能试着在他抢下篮板球后，立即从他手里把球抢过来。”孙子钧说着拍了下手中的篮球，“就像刚才我对你做的那样。”
“喔……”
这应该很简单，只要手速够快，就能从于青手中抢下球。但接着我又想到刚刚和她已经试过一次抢球了，完全触碰不到。
“你不用在意我是怎么躲避的，他们不一定想到你会抢球。”
“有道理，他们一定以为我只是个观众。”我说。
孙子钧不理会我的玩笑：“对方抢到篮板球后，你有三个机会打掉他手中的球。”
她将球交给我，让我抱着球跳上跳下。
“如果你确定自己抢不到篮板球，就不需要起跳。你只要盯着他手里的球，在他快要落地的一瞬间……”她说着，我已经在一次跳跃中开始下降，“啪”的一声，她伸掌从下方击飞我手中的球，然后跳起接住。
“这样也能防止他在空中传球。”孙子钧举着篮球说。
“那第二次机会是什么？”
“在他的脚已经落地的时候，用的方法一样。在空中抢球很难，但一旦碰到球，就很容易抢断。如果他已经落地，即使碰到球也很难打掉了。”
她说着将球朝上方抛出，然后跳起接球。她接球的双手偏向头顶左侧，但在脚落地的一瞬间，她就把球带到了右侧，接着又立刻移到左边腰间的位置。
我想拍下她手里的球，可是双手只顾跟着她的手臂移动，每次还没碰到，球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你想不到他会将球移到哪个位置，等你感到自己快要碰到的时候，球又传给别人了。”她说着随手将球扔进篮筐。
“第三个机会是什么？”我再次问。
“自然是传球的时候。这个就算了，你现在还没那个能力。”
她说完又想了一下：“其实还有第四次机会，就是他抢到球落地后，很可能再次投球。”
她做出刚抢到篮板球的样子，身子着地后双手立刻举起篮球。
我知道她要射篮，急忙跃起双臂乱挥，宛如千手观音。等我双脚落到地面，她才将身子微微后仰，“嗖”的一声，球离手而出，射进篮筐。
“不是挡在对手面前双手乱挥就可以了，要想办法抢下来。”孙子钧将球丢给我，恢复冰冷的语调，“你继续练吧，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一下……”
“干什么？”她回头。
我跑到她面前，将球放在地下：“师父帮我看一下球。”
“你……”
没等她说完，我就跑了出去。
我到操场外的一家饮品店买了两罐饮料，师父那么用心地教我，我却无以为报，只能买点喝的报答她了。
刚一走出店门，一个声音横冲直撞地闯进我的耳朵：“小羽！”
不是吧……我听出是唐菲菲的声音，不敢回头，忙把饮料放到门外一处花架上。
唐菲菲跑到我面前：“叫你呢，干嘛不理我？”
“没有啊，我……我刚才可能走神了。”
她穿着一件绣着向日葵的黄色上衣，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异常得大方可爱。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停了一下，然后不知道在干什么……”她说着向花架上看了一眼，“咦，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
她伸手拿起一罐。
“你真的……要喝？”我怕她知道这是买给孙子钧的，一想起上次两人斗嘴的模样，心里就有些紧张。
“我倒是想喝啊。”她摸了摸易拉罐的表面，上面布满冷却的小水珠，“可惜我这几天不能喝凉的。”
“哦……”她豪爽的态度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你不会知道吧？”
“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哈哈，小羽被吓到的样子，好傻。”
“……”
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说好的请你吃饭呢，选个良辰吉日吧。”唐菲菲把饮料还给我。
“良、良辰吉日？”
我额头冒汗，唐菲菲的语文老师大概已经挫骨扬灰了。
“哎呀，犹豫什么呢，人家也很不情愿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她故作扭扭捏捏的姿态。
“原来你是奥斯卡影帝啊。”
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哈哈，不要夸我，我最喜欢玩角色扮演，是不是很像待嫁的新娘呢？”唐菲菲拍手笑着，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像，像即将把丈夫卖掉数钱的新娘。”
“不会，我带着钱的。”唐菲菲说着拍了拍牛仔短裤的兜，里面鼓囊囊的。
“那明显是一包纸巾。”
“晚上就变成白花花的钞票了。一餐厅二楼，晚上七点，等你喔。”她眨了下眼，媚笑一下。
“可惜不是很有诱惑力。”我看着她的媚笑。
“一百分打多少分？”唐菲菲期待地问。
“60分，刚及格。你如果是只狐狸，也是一只热情的小狐狸，还没修炼到媚眼如丝的地步。”
“好，那我要继续修炼了。”她爽快地点点头，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忽然想起时间都过去十几分钟了，要快点回去。
“那，晚上见。”我拿起饮料，向她一扬手，跑了出去。
“拜拜小羽。”唐菲菲冲我挥了挥手。
说到吃饭，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欠着楚楚学姐的一顿饭，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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