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是一个作家,一个自由散漫的作家,或者说一个靠着稿费勉强维持生计的穷作家。她说她讨厌做一切无聊的事,若是要她去做每天重复且循规蹈矩的工作,她宁愿每天吃泡面活着。
她放纵自己,不管白天黑夜的睡觉,无节制的喝酒。
算算时间,我们应该是不同年代,不同辈分的人了,我刚过20,花季少女,真正的生活还没有开始,但我却能断言,我跟乔一定会过着不同轨迹的生活。
原因始于我跟乔在童年有过一段相似的经历。
初中那会,应该是我最热情,人际最好的一段时间吧,真,这是那会同学评论我最多的一个字眼。平时在学校玩得好的在假期周末也会邀约一同出去玩耍。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我和我的两个姐姐打算去我们那里临江的一个游泳池游泳,我便叫上了我的另外三个同学。我和我的姐姐都不会游泳,而我甚至是第一次游泳,便各自租了一个游泳圈,而我的同学晚我们一会儿才到,她们都没有租游泳圈,其中有两个不会游泳,有一个会游。
虽是第一次游泳,但在同学面前多少想装得熟练不怕水的样子,且我带着游泳圈多少也能装装样子。在我装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时,其中一个不会游泳且没租游泳圈的同学一直劝我拿下游泳圈,说这样会一直学不会游泳。其实我压根就没想学游泳,但迫于面子,我拿下了游泳圈,四肢竟做起了我幻想中游泳应该有的姿势。
一瞬间,我的世界寂静的空灵,隔绝了与世的一切喧嚣,水漫过我的耳朵,头皮,只听见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才到的水的咕噜声,头发向四周柔软的散开去,只有在水底才能感受到的飘逸。波光粼粼的水面恣意的晃动着。
仅一秒过后,我的双手,渴望的向前胡乱的空洞的抓,双脚用力的想下蹬,可是我的手什么也抓不到,脚连一点坚硬的东西也没碰到,只有水,被阳光炙烤得有点发热的水,此刻变得冰凉,柔得可怕的水吞噬了我的恐惧。
我用力拍打着水,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浮出水面,大脑空白,那一刻,我只有对生的渴望,我喊出了救命,没能再多说一个字,我的脑袋又没入水去。这时,一双手臂伸向我,我慌忙的抓住这救命的稻草,哗的一身,我浮出了水面,周围还是几秒前的欢笑声,阳光似乎更加刺眼。胸腔,喉咙,剧烈的咳嗽,疼痛,颤动。我的腿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我忘了我同学就在我旁边,我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可是十几岁的我,那一次还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从黑色的隧道又穿了回来。
乔跟我有着及其相似的经历,不同的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学会过游泳。而我如今游泳游得如我装的样子,游刃有余。
她随性自然,不强迫,不勉强,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她会在阳光晴好时,坐大巴去另外一个地方看湖又坐大巴回来。她会在蔷薇凋落时,目不转睛的看上几个小时。她不愿迎合,故她不合群。
这些我都做不到,游泳不会,我便越是要学会,好像是在跟自己赌气。我不会花时间去看一朵花的凋零,我更不会花时间花精力跑到另外一个地方看湖。但是我却羡慕幻想这样的生活。远离喧嚣,随性而为,不再逼迫自己,不再为生活而奔波。
但是最终我也不可能变成乔这样的人,因为她最后也没学会游泳,而我却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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