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6次列车(30)

作者: 85442a00618d | 来源:发表于2018-06-27 08:29 被阅读143次

          过完年,曾丽重返深圳,走之前,曾丽给曾大傻子买了作业本和书包,把教他识字学习的任务交给了妹妹曾娇娇,姐姐走的那一天,曾大傻子送出了十里地,直到黄昏才回家!

          从那以后,曾大傻子有了新书包,新衣服,他咿咿呀呀的变得多起来,有时候人们也能听懂几个字。她每天同娇娇一起上学,放学。他进不了教室,只在操场上,娇娇的教室门口,坐在石阶上,拿出几本画册,不认识字,但是,上面的图画,他很感兴趣。

        下课期间,操场上分外热烈,男生玩陀螺,纸牌,纸飞机,丢杏仁,滚铁环,追人,飞拱。女生踢毽子,跳簧,捉迷藏,老鹰捉小鸡。

          操场上,一组男生玩追人正在兴头,曾大傻子跑上去一把揪住了一个正在奔跑中的男生,男生抡起手臂乱舞一阵,被他的同伴逮住,游戏输了,他没好气,大声骂道:“傻子,滚,离我远点……”

            曾大傻子轻轻松开,晃晃悠悠走开了,脸上有些讪讪的。

            一群女孩子在那踢毽子,曾大傻子看到,直愣愣的冲上去,吓得一群女生四散而逃。他的脸上有些失落,无聊的捡起毽子,学着女生的样子,提起来。

            女生们很生气,找到了娇娇,说:“娇娇,管管你哥哥,他老是跑来吓咱们。”

          娇娇:“你们别怕,他不会打人。”

          一个女生说:“他还把我的毽子抢走了。”

            娇娇:“待会儿,我去要回来。”

          女生:“娇娇,你哥哥是傻子吗?”

          娇娇:“她不傻,明明不傻,他心里明白得跟,只是不会说。”

          女生:“那他怎么总傻笑!” 

          娇娇 :“他想跟你们玩儿。”

            女生:“娇娇,你哥哥老是傻笑,样子太吓人了。”

          娇娇:“她不傻,一点儿也不傻。”

          女生:“还不傻,有人看见,他吃地上的土,还把虫子往嘴里放,这还不是傻么?”

        娇娇:“你们啥时候看到了,别乱说。”

        女生:“有一次,我们还看见,他把一个女生抱住不放,那女生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才松手。”

        旁边的女生陆陆续续点头,表示都看见了,并齐刷刷打看着娇娇,等着她的回答。

        娇娇:“你们放屁,嚼舌根。你啥时候看见了,你给我说清楚?”

          娇娇气红了脸,不依不饶的扯着说话的女生,非要她解释清楚。

          女生:“就上一次,下课,他又跑过来打扰我们踢毽子,我们就跑开了,有个跑得慢的女生没有来得及跑开。”

          旁边的女生纷纷点头。

        娇娇:“你胡说八道,我看到了,他只是抓住那个女生的袖子,怎么抱人家了,你要是再乱说,别怪我发火了。”

          女生:“,娇娇,你哥哥就是傻子,你别骗我们了,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娇娇气极,和她撕扯起来,那个女生也不含糊,双方撕扯半天,娇娇怒不可遏,占尽上风,将那个女生打败。

          那个女生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站在原地歇斯里底,破口大骂,她骂道:

          “曾大傻子,是大傻子,他妹妹也是傻子,曾大傻子还有病,是个神经病,你们以后都离这个瘟神远点,他的身上脏死了。”

          她的声音在响彻在整个操场,所有人都驻足观望,听到她的骂声后,人们似乎都默认了,曾大傻子的恶名迅速传遍了学校,人们带着异样的目光看他。

        渐渐的,这种异样的目光也开始扩散到娇娇的身上,从此以后,在放学的路上,娇娇的同伴开始慢慢的和她保持着距离,到最后,他们不再和娇娇同路,也不在和她说话。

          学校的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到了她的邻居,她的玩伴儿口中,这些言语被添油加醋,刻意描画,不由得他们不信。

          娇娇不甘心,感到百口莫辩,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找她最好的玩伴儿解释,而她极力的解释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反而‘事实’越来越清晰。到后来,解释变成了掩饰,她放弃了。

        从那时起,放学的途中,娇娇走在前面,曾大傻子跟在后面,娇娇不再回头看她的哥哥,而她的心里,充满了各种矛盾,各种思绪,各种纠葛,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里,娇娇和她哥哥情感的距离慢慢的在拉大,曾大傻子变得迟钝,失落,似乎他的脸上还有一丝自责。

          以后,陈默再也没有看见曾大傻子咿呀学语,没见到他再碰碰跳跳过,他变得文静了不少,脸上也变得麻木了不少。

          和曾大傻子一样,娇娇的话也变得少了,她的脑海里总像是装满了心事一样,偶尔会望着纸糊的窗户,望着窗外萧条的梧桐树发呆。

          有时候,娇娇发现,她的哥哥曾大傻子真的特别让人讨厌,感觉哥哥有点像个怪物。

          夏天到了,而曾大傻子还穿着曾丽从深圳给她买回来的棉衣,总不肯脱下来,父母忙于农活,照顾哥哥的重任交给娇娇,娇娇终于没有扭过倔犟的曾大傻子,让他继续穿着他那件又厚又硬的棉衣,棉衣上,曾大傻子不断在上面蹭上鼻涕,鼻涕被不断风干,上面留下了厚厚的茧子。棉衣的表面皲裂,不断露出小孔,小孔不断变为大孔。颜色由开始的黑色变成了灰扑扑的脏色。

          时间流逝,人们的议论变得累了,无力了。只是偶尔会有人在他们姊妹远处轻言轻语的指指点点一番,便没趣的散开,各自顾着各自去了。

          在那个熟悉的小溪,在熟悉的燕子岭,陈默再也看不到曾大傻子在山间追逐,再溪中嬉戏,不再有人和陈默争强鱼虾螃蟹,曾大傻子在陈默的脑海里慢慢的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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