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长梧封人问子牢曰:“君为政焉勿卤莽,治民焉勿灭裂1。昔予为禾,耕而卤莽之,则其实亦卤莽而报予;芸而灭裂之,其实亦灭裂而报予。予来年变齐,深其耕而熟耰之,其禾蘩以滋,予终年厌飧。”
庄子闻之曰:“今人之治其形,理其心,多有似封人之所谓,遁其天,离其性,灭其情,亡其神,以众为。故卤莽其性者,欲恶之孽,为性萑(huán)苇蒹葭2,始萌以扶吾形,寻擢吾性;并溃漏发,不择所出,漂疽疥痈,内热溲膏是也。”
注:
1灭裂:轻率。
2萑(huán)苇蒹葭:芦苇一类的植物。
解:
本章以政事喻人事,讲心性的修养。
《孟子·梁惠王上》有“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此处的“深耕易耨”一般译作本意,指精心耕种。本文的“深耕易耨”用来比喻为政治民,既不可鲁莽,也不可轻率。庄子由此引申,想到“今人之治其形,理其心”也或者鲁莽,或者轻率。“卤莽其性者,欲恶之孽。”鲁莽时,心念重而迷失。“为性萑苇蒹葭,始萌以扶吾形,寻擢吾性;并溃漏发,不择所出,漂疽疥痈,内热溲膏是也。”轻率时,刚开始还端正形体,到后来本性渐失(芦苇根部腐烂),形体也开始溃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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