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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凿垣墙而殖蓬蒿丨《庚桑楚》章一

妄凿垣墙而殖蓬蒿丨《庚桑楚》章一

作者: 千里飘蓬 | 来源:发表于2017-07-21 20:41 被阅读0次

    《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老聃之役,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聃之道,以北居畏垒之山,其臣之画然知者去之,其妾之挈然仁者远之;拥肿之与居,鞅掌之为使。居三年,畏垒大穰。畏垒之民相与言曰:“庚桑之子始来,吾洒然异之。今吾日计之而不足,岁计之而有馀。庶几其圣人乎!子胡不相与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

    庚桑子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弟子异之。庚桑子曰:“弟子何异于予?夫春气发而百草生,秋正得而万宝成。夫春与秋,岂无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吾闻至人,尸居环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垒之细民而窃窃焉欲俎豆予于贤人之间,我其杓之人邪!吾是以不释于老聃之言。”

    弟子曰:“不然。夫寻常之沟,巨鱼无所还其体,而鲵鱿为之制;步仞之丘,巨兽无所隐其躯,而㜸狐为之祥。且夫尊贤授能,先善与利,自古尧舜以然,而况畏垒之民乎!夫子亦听矣!”

    庚桑子曰:“小子来!夫函车之兽,介而离山,则不免于网罟之患;吞舟之鱼,砀而失水,则蝼蚁能苦之。故鸟兽不厌高,鱼鳖不厌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厌深眇而已矣。

    且夫二子者,又何足以称扬哉!是其于辩也,将妄凿垣墙而殖蓬蒿也。简发而栉,数米而炊,窃窃乎又何足以济世哉!举贤则民相轧,任知则民相盗。之数物者,不足以厚民。民之于利甚勤,子有杀父,臣有杀君,正昼为盗,日中穴阫。吾语女,大乱之本,必生于尧、舜之间,其末存乎千世之后。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

    解:

    本章讲庚桑楚的至人之道和他对尧舜的批判。

    庚桑楚成道后,在畏垒山住下。三年后,畏垒山大获丰收。山民刚开始还惊异他的行为,后来才知道他是圣人。就在这时,人们建议庚桑楚南面为君,庚桑楚感动很不自在。众弟子也认为老师的想法不合常理。按理说,像庚桑楚这样众望所归的人,自古以来,都应上位,封官进爵。我们可以说,尊贤举能是世俗社会的法则,甚至是人间的良心。如果贤能的人都不受到重视,那么天下必定大乱?

    真是这样吗?在庚桑楚看来,再贤能的人(“函车之兽”“吞舟之鱼”)如果不再纯素、朴实,失去本(“离山”“失水”),都免不了害生之祸。山林、江湖是鸟兽、鱼鳖的天然栖居地;生存在那里,它们能够获得天然的自在感。(就如同一个漂泊在外的人回到自己的家乡。)除了“全其形生”外,推举贤能就像“凿垣墙而殖蓬蒿”,有土地的地方,蓬蒿自然就会生长,还用得着植?人本来不知贤而贤,不知能而能。现在大肆标榜,其实祸乱了人心,也使人丧失了本性。

    “举贤则民相轧,任知则民相盗。”“民之于利甚勤,子有杀父,臣有杀君,正昼为盗,日中穴阫。”同样的主张(“举贤”“任知”),在儒家和《庄子》中有两种不同的结果。这就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我们认为,本文这些“非”的内容不是《庄子》思想的重点,但它与儒家实现了合适的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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