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忆童年时光难倒回》,(已被转为仅自己可见)提到我七岁,该上学未能上成转为流浪儿。一次陪母亲为俩个弟弟打牛奶,送奶的迟迟不来,母亲放心不下家里,把奶瓶、奶票交给我,千叮咛万嘱咐,然后才回家。
我抱着输液装盐水用过的圆咕隆咚的玻璃瓶,在大院拱门下等候,不一会儿,毛驴驮着两大铁桶牛奶慢腾腾走来了。
递上奶票,拔出胶皮塞子,送奶叔叔将溜子嘴插入瓶口,接过奶票看了一眼,从驴搭腰上摘下个小提子,伸入奶桶,熟练地一提一倒,白哗哗的牛奶淌入瓶中:“盖好盖子,拿好了。”临了还叮嘱我一句。
一路小跑到家,将奶瓶交于母亲手里。母亲脸上笑开了花,一块饼干作为奖赏。从此,为弟弟打牛奶,这革命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的俩位弟弟,一个63年5月属兔,一个65年11月属蛇,一个刚满三岁,一个不满周岁,一日半斤奶仅一毛钱。八口之家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50多元,时不时还要接济爷爷奶奶,这就相当不错了。
时间一天天推移,冷了,下雪了,路面上结冰了。不知是冬天产奶量少,还是喝奶的人多了?送奶的没到拱门处,牛奶桶就空了,己有几次空瓶而返了。后来,按母亲的指导,早早出来,沿路迎他,从北街走到十字街再转东街,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时候算。一次,天冷冻手脚又踩到冰,一个屁股墩瓶子也摔了个稀碎!要知道那年代的瓶子是多么的稀缺。闯祸了,没招了,只会哇哇哭,一会儿围了一群人。位置在东街澡堂子门口,对面就是派出所,警察叔叔来了,问明原因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从卷柜里拿出一个大墨水瓶,将剩下的墨水倒入桌上的小瓶,洗了又洗,涮了又涮,盖好那个歪嘴子瓶盖,递给我,摸了摸我满是泪痕,冻的痛红的小脏脸:“快去打奶吧。”
他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他,是前院侯国华的叔叔,侯警官。这件事我一生难忘,世上还是有好人。长大后再没见到侯警官,可能调离了县城,如今也应该八十多岁了,谢意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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