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是孩子们的最爱,不同的年代,吃的零食也不一样。
读小学时,下午上学,女生们愿意结伴而行,大家既是邻居又是同学,一路走来,随便一招呼就好几个人呢。
如果哪个同学家的房门口挂着一串用铁丝穿着的、大小不一外表泛白的东西,这家就会被女孩子们盯上,那串东西是女孩子们喜爱的一种“零食”。
在肉蛋之类的副食品都需要凭票证购买的年代,散装食盐随便购买。秋末冬初,家家户户会大量购买食盐做两件事:腌酸菜和腌咸菜。
腌咸菜用的是蔓菁、白萝卜和胡萝卜。最好的是蔓菁,洗干净放进缸里,一层蔓菁几把盐,装满一缸,倒入水,水要没过蔓菁,盖上盖子。一个月后,咸菜就可以吃了。凭粮本供应的定量的粮食,粗粮占百分之六七十,冬天,咸菜就是最好的佐餐菜品。
玉米面做的窝头,在嗓子眼实在难以下咽,咬一口脆生生的咸菜,咸咸的滋味可以把窝头推下喉咙。吸一口玉米面粥,吃一口咸菜,寡淡的面粥有了滋味。咸菜,唯其咸才可以下饭,才能维持一家七八口人在白菜萝卜土豆之外,还有可以下饭的“菜”。
春天来了,天气渐热,咸菜缸里剩下的咸菜,必须捞出来。因为咸菜水会发酵,不捞出来,咸菜就会烂掉。
捞出来的咸菜,用细铁丝穿成一串,挂在房门口。到了夏天,一个比成年男人拳头大的咸菜,经过风吹日晒,变成了只有小孩子拳头大小的咸菜干,咸菜干表面附着盐粒儿。
手巧的家庭主妇把咸菜干用水泡了,洗掉盐粒,切成细丝,放点葱花,倒点醋,条件好的滴几滴香油,就是一道极美味的小菜儿;或者把泡好的咸菜切成细丝,放在蒸窝头的锅里蒸一下,别有一番滋味。
在孩子们的眼里,这咸菜干可是绝好的“零食”。在大家一再恳求下,同学会小心翼翼地趁着家长不注意,用力拽下一块咸菜,然后大家兴高彩烈地去学校,期待着那一小块咸菜干。
进了教室,找个角落开始分咸菜干。有的同学看到了,也会跟过来分一杯羹的。跟过来的大多数是女生,偶尔会有一两个喜欢和女生一起跳皮筋打口袋的男生跟过来,伸手也要分一块咸菜干。
找来削铅笔的小刀,开始分咸菜干。泛白的裹着盐粒的咸菜干,外皮又硬又艮,铅笔刀小,刀片又薄,要几个人轮流着切,才能把咸菜切开,而且很难分得均匀。
大家拿到的咸菜不仅大小不一,而且部位还不同:中间部分的和带表皮的部分。中间部分虽然也咸,但是没有盐粒儿;带表皮的部分不仅硬,还有很多盐粒,更咸。
从拿到手的咸菜部位,能看出和咸菜主人的交情,位置靠中间的是主人的好朋友,接近咸菜皮的,交情就差了很多,还有站了半天什么也没分到的……凡事都有例外,总有手快的女孩子,不管和你的交情深浅,看好了最好的一块直接下手抢。在众人的大呼小叫中得意地跑到一边,嚼咸菜干去了。
咸菜干,要小口小口地吃,咬一点慢慢咀嚼,让那咸味在舌头上翻滚,直到口腔内全是咸咸的味道,再把那点没了味道的咸菜干咽下去。结果,吃了咸菜干的人,下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水房,嘴对着水龙头一通狂喝,太咸了。
可是,下次要是谁拿来咸菜干,大家还是会伸出手,等着那一小块咸菜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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