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过了一年

作者: wwwWo | 来源:发表于2018-02-11 21:51 被阅读245次

    像我这种念旧的人,通常喜欢把总结放在春节之前,既不习惯在元旦的时候开始回首过去,又不能像财报一样在第一季度末吹下一年度的牛逼。但不管怎么样,该要总结的总要总结,该要展望的还是要展望嘛。

    PART 1

    11月和子婕阿姨在贵阳的时候,我讨论说2017年最重要的学习收获是三点:

    一是和袁教授去渠楠时,袁教授讲述他们在三峡消落带开展的生态恢复工作,袁教授从都江堰工程中挖掘出的生态自然观独树一帜,对自然界的自我设计(self-design)机制挖掘令人深刻。通过对塘生态系统的自我设计机制,协同进化机制,互利共生机制,自然韵律机制,梯度适应机制的阐述和实践,我们可以看到生态系统在设计(Design)和规划(Plan)与调节(Regulation)、演替(Succession)之间叹为观止的关系。

    后来广西某保护区希望我们协助他们开展湿地保护小区的时候,我就很希望把这套体系放进去。然而,很遗憾种种原因该项目并未有实践的机会。但是,它唤起了我对景观生态学的兴趣,我还会回过头来用这套思维再度理解保护地的边界(Boundary)。无论目前我国自然保护区体系规定的“三区”边界、还是国家公园所鼓吹的“核心保育区、生态保育修复区、传统利用区、居住和游憩服务区”4-7区体系,远远不是终点。

    二是因为帮植物项目,参与四川某保护区的保护行动计划培训,所以回过头来系统的学习了一下适应性管理。主要用的是Tim教授当年在卧龙保护区培训班上所讲述的保护区多目标适应性管理的一套PPT教程。因为在FFI的工作中,当时最主要的任务是黑叶猴保护行动计划的编写和实现,然而在编写和随后的CEPF项目中反而觉得非常迷茫,对CAP(Conservation Action Plan,保护行动计划)这套东西的落地觉得非常困惑,(甚至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套无法落地的东西)。原因并不是CAP的逻辑很复杂,反过来CAP的逻辑非常简单。但是这套简单的逻辑框架面临中国的复杂的体制问题之后,变成了屠龙之术。

    相比之下,保护区多目标适应性管理是CAP的进阶复杂版,它能够很好的阐释保护区面临的复杂困境,这样无论是CAP和MP(Management Plan),都可以很顺畅的阐述不同部分内容的关系,能够展现保护区管理中涉及的不同利益相关者的诉求。当然,随着而来的,如果直接使用这套体系,会导致CAP和MP变得无比芜杂,需求的资源变得非常庞大。但是在后来的管理计划咨询会中,富有经验的专家们实际点出了,在中国的体制之下,管理目标和关键的资源调动者的关系。这就让目标的阶段性实现有了路径。如今,我们以大戟的身份仍在协助保护区制订管理计划,消化Tim教授介绍的这套管理体系仍将继续。

    三是很偶然的了解了新南所举办的社会发展田野营。大学的时候,那时就阅读过一些人类学的著作,但是无论是对人类学还是社会学处于七窍通了六窍的状态。尝试参加田野营得到目的其实因为对保护和发展之间关系的困惑,但是当加入田野营之后,发现所讲述的“发展”,并非我们原来所理解的“发展”。这并非两个“发展”有本质的不同,其实就是一个“发展”。但是原来所理解的只是生活中的“发展”的含义,只是静态的、模糊的“发展”思维。然而在学习中,我看到了一个从社会学研究演变中、从现代社会演化中,构建出来的“发展”概念。以发展为镜子,我们可以隐约看到“保护”和“发展”、“传统”和“现代”、“NPO”和“私营部门”、“公益”和“商业”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尽管我现在还不能了解新南的老师们所追求的“行动研究”到底是什么,但是在营期中,确实可以感受到社会学研究的魅力,以及社会学所采用的定性研究、田野方法、民族志、自反性等等的来源和价值。

    尽管,我并未实际的采用田野营的内容到某个具体的项目(比如开展个社区调查、社区共管项目啥的),但它很有趣的是特别适合我刚从公益机构转入到所谓的社会企业这一情境之下。关于“大戟自然”的田野报告和自反性分析敬请期待,等我们拿到第二笔机构非限定性资助我再来侃。

    突然想起来,CLP(conservation leadership programme,保护领导力项目) 培训也是2017年,我一直记成2016年。Orz。其实CLP对我的影响也挺大,西方人讲的领导力就是的面对挑战的能力。最有意思的就是把虚无的概念,转变为可分析的具象的框架。

    Part 2

    2016年末,我们以一个突如其来的不可抵抗力,迅速卷入到一个非常模糊、不可预测的未来中。在短短两个月,又重新规划起大戟自然、翼界无人机(后者就是非常典型和简单的商业技术初创公司,待这个公司成熟到一定时候,我再来八卦)两杆旗子。

    前者以商业机构(或者称之为“社会企业”)的形式,切入到保护地管理咨询,这一传统上属于科研院所、INGO(国际NGO)的领域。当然回过头来看,这并非偶然。大戟的员工背景就是FFI,本身也就是INGO,换句话讲也就是国际发展机构的咨询工具。咨询业务对于我们而言,或是“自觉”或是“被动卷入”的形式,每个员工早已经被洗礼冲刷。其次,保护地管理咨询的服务需求者,已经悄然从国际发展机构向政府转移,生态保护的需求来自于中央政府对于环境的管理要求和形象需求。

    国内大部分的保护NGO,受限于使命,仍然关注的的单一的保护问题(issue-oriented);科研部门,则难以摆脱学术气息;院所,可能主要的问题还是体制的转型期压力。(当然,我并不是说这些机构和部门做的不够好,恰恰相反,做的非常好,我们其实可以看到很多机构和学者非常活跃,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和很高的成就。)

    而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护领域的需求,同理论与实践,仍然存在巨大的空缺和机遇。这就是大戟想做的事情,我们想在这种空缺和机遇,从我们的背景走来,从保护的历史渊源走来,用一个新的生态位再走进中国的生态保护中去。

    很遗憾的是,尽管我认为作为社会企业,最重要的责任和最大的价值,就是阐述我们身处的田野,以及田野中所产生的经验教训。但是,目前我们的合伙人和顾问则并非如此认为。所以,这份总结我并不能具体的阐述我们到底实践了什么。我只好送给你们一首歌:

    熟悉的 陌生的 这种感觉
    重复的 曾经的 那些情节
    也只是 怀念
    一滴滴 一点点 一页一篇
    分手了 也不过 三百多天
    可我却 害怕遇见
    我懵懵懂懂过了一年
    这一年似乎没有改变
    守着你离开后的世界
    空 空如也
    白天和晚上都是冬夜
    悲伤的到来我从不拒
    反正亦是
    空空空空如也
    我懵懵懂懂过了一年
    徘徊在石板路的街边
    曾经笑容灿烂如今却
    空空如也
    一切的星光都已陨灭
    得过且过是我如今速写
    无所谓 让痛重叠

    Part 3

    2017年,看着FFI一个个项目的关闭;
    2017年,看着美境一个个领域在成熟、也在挣扎;
    2017年,看着大戟一点点摔倒又站起来,尽管也许下次摔倒就站不起来了;
    2017年,看着翼界一点点从浮躁到专注又到浮躁专注的摇摆;
    2017年,我们又拉起翼境农业;

    我不敢说每个创始人、每个股东、每个员工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不能说大家的理想到底是现实还是伟大。

    但是对于我而言,它们都是抓住现实的稻草。“保护”和“发展”、“传统”和“现代”、“NPO”和“私营部门”、“公益”和“商业”,这就是最好的田野。

    那天老大讲她对保护的热爱,保护的梦想。而我走进保护,不过是一个偶然,情怀离我太遥远;自然不需要保护,保护终归于是另一种环境保护而已,我总觉得保护的梦想是种虚无。我期待有天有人能想梳理发展一样梳理出保护从何而来,终要哪里去。但身在当下,我所能做到的无非三个词:认真、坚持、真诚。

    在我看来,这几年唯一学到的东西,从自然中,从自然保护的实践中,无非这三个词。

    因为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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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inkle:以前过年都会听你和涂涂谈论一些我不知道的社会趣事与趋势!如今你已经在广西安家,我也就缺少参加高峰论坛学习的机会了。去年说的,过年的习惯要改了,每年提点啥去你家吧!因为今年收成不好!也就只能算勉强完成!
        wwwWo:@inkle 哈,不用客气。我再找时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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