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是我深爱的一名女子,两年前她笑着闯进我的世界,两年后,我独自一人怀念她。
两年前的夏天,彼年带着木槿花的气息渲染了我整个季节的时光,我清楚的记得,那年,作为一个旅行者背着黑色画板的彼年,眼里有着彼岸花的挚热与风信子的静默。她打开玻璃门,走到我身边坐下,将背上的画板斜竖在膝盖上,当她翻开画板的那一刻,我相信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景象:终年不化的雪山下是勃发的苍绿,山脚下零星地散落着童话般的小屋,屋后成片的向日葵明媚耀眼,高远而又神秘的天空水色悠然,后来彼年告诉我,那是个叫禾木的地方,非常原始,而那里亦是她的彼岸。
盛夏的温度不断爬升,彼年总是穿着干净而纯粹的水蓝色的衬衫,并准时出现在美术培训班的门口,她的画就和她的人一样,或许更像她所钟爱的水蓝色,那般纯粹自然。而我,总是不经意间就把画纸上的铅印揉乱,永远也无法清晰而静心地素描,即使是人物速写,也总会慢于所有人,且无人知晓我所画的是谁......
我告诉彼年我不想画了,彼年只有那时候的眼眸宛如木槿清颜淡素,灼灼溢彩。她说我们画画的人都有一个彼岸,可若要到达那个地方必须要我们永不止步的追寻,我问她,你的彼岸在哪里?她说,禾木。
每每提起禾木,彼年的眼里带着闪光,说话带着向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彼年。
之后,我开始学会独自一个人在画室里勾勒石膏塑像的边框,一遍遍地修改投影的位置,我开始学会沉默而得以更多的时间去将球体圆润,因为我也想要去追寻我的彼岸。
蝉声最后一次嘹亮在午后略带凉意的微风中时,彼年走了,临走前她来找我,在法国梧桐的投影里,我逆着光线,看不清她的脸,只有淡淡的轮廓,她说,我要去禾木了,我要去追寻我的彼岸。
她把初见我时的那幅画送给了我,那幅画带着鲜明的色彩成为我日后的精神寄托,渲染了我平平无奇的生活,我常在想,彼年在日复一日用笔勾勒自己彼岸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应该是敬畏亦或虔诚吧,不然她是如何熬过漫漫长夜,在追梦的路上勇敢的逆光前行的呢?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努力寻找自己的彼岸,我知道逆着光行走,虽然很慢,但可以看见鲜亮的树枝摇曳,虽然很痛,但可以看见娇艳的蔷薇怒放,终于一切开始变得鲜活起来,老洋房沉睡在初夏暖起来的温度里,在焕新的老街里,用目光捕捉任何一抹的旧痕,掂量着岁月的重量,幻想着彼岸的色彩。我开始学会在画板上和雪松对话,和茉莉对视,和山川握手,我开始感受世界的美丽,我开始倾听自己的内心。
两年后,此时的我怀念着彼年。
彼年,冬天过去了,夏天又将近了,过了六月,我就可以放开一切去寻找我的彼岸,寻找一个小画家生命的寄托那里会有和禾木一样的境况,也会有一个同彼年一样兀自瞻仰生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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