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快到年关,许小满频频接到母亲从湘赣交界的老家打来的电话。意思不外乎叮嘱他今年带个女朋友回家。
许小满听了后一个头就两个大。他已经二十九了。小时候一起去水沟摸鱼的玩伴,现在孩子最小都会在水沟摸鱼了。他却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在农村男人超过二十五还没结婚会被别人背后戳脊梁——不是家里穷就是没本事。
许小满的家境在左邻右舍眼里都不算差。许小满的父亲老许是个实在人,肯吃苦。木工活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是出名了的。年年出去全国各地接活干。
前几年听到风声乡里要拆迁修马路。全乡如同炸锅的蚂蚁开始盖房子加楼层。老许买好材料二话不说像牛一样闷声干起来。几个月后原地就竖起一栋四层的小洋房还带一个放摩托车和杂物的车库。看上去就像在乡里竖起一个彩旗。
有人就砸吧嘴的对大伙说:“老许那屋能赔个百把万嘞。”
大伙儿对老许不由高看几眼也就越加尊敬,加上他辈分高。好多年龄不小的闲汉也要叫声“徐老爹”。
要是有人有心奉承老许,提一下他得意之作的洋楼他眼睛能笑弯到天上;要是碰到有人心怀妒忌,阴阳怪气问起他儿子处没处对象,老许的脸就变成五月的霉雨天,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许小满的婚事俨然成了乡里乡亲拿捏父亲老许的命门。
乡里有见不得别人落着好的人在私底下说,“老许有能耐偏偏就生了个媳妇都娶不上的儿子。”
农村就像堵透风的墙,今天在灶头床边说的闲话到了晚上就能被一阵江风卷进大伙儿的耳朵。乡里人哪里都长老茧唯有耳朵皮薄的很,风言风语灌进耳朵能痛到死。老许就被折磨地差点心脏病,徐妈更是叫苦连天。
唯有许小满,真是急死了太监皇帝不急。几任相亲下来看不中这家姑娘又看不中那家姑娘。最后还是我行我素——光棍一个。
就这样闹来闹去折腾了几年,许小满招架不住父母积年累月的在耳边絮叨跑到长沙打工去了。
前两年许小满倒是在朋友撮合下交往了一个陈姓姑娘,是个小学音乐老师。那姑娘虽然样子平平,但是皮肤细腻,还有一副莺啼鸟啭的好嗓子。
许小满第一次见到小陈老师之后,他的耳里都是小陈老师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声音真是百听不厌,他还想着要听,无时无刻都想着听……
在长沙与小陈老师相处三个月后许小满提出要请她去听音乐会。
小陈老师是学声乐的,她每月几乎都会去长沙的几所剧院听音乐会或者跟一些同样爱好的发烧友组乐团进行民间演出。
许小满特别喜欢小陈老师张嘴唱歌。不管是流行经典还是些他听不懂的歌剧,他都爱听。小陈老师尤其喜欢哼邓丽君的歌。一首《我只在乎你》几乎把他的心融化了。
当许小满将手中的音乐票交到小陈老师手上。小陈老师满脸羞涩,许小满满心欢喜。当小陈老师手里攥着许小满送他的音乐票,两人亲密无间的走进剧场。当时没人知道,以后的许小满会觉得:
那场音乐会是他人生第一次听音乐会。他觉得也会是他最后一次。
简宝玉写作群日更打卡第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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