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萧红的《生死场》（六）

刑罚的日子

在第六章，萧红用细腻的文笔描写女人生孩子所受的罪。

所谓刑罚的日子也就是女人生孩子的痛苦时刻。

黄昏时候，五姑姑的姐姐要生孩子了。回到房中放下窗帘，她开始不能坐稳，她把席子卷起来，就在草上爬行。

家中的婆婆把席下的柴草又都卷起来，土炕上扬起灰尘。光着身子的女人，和一条鱼似的，她爬在那里。

黄昏以后，屋中起着烛光。那女人是快生产了，她小声叫号了一阵，收生婆和一个邻居的老太太架扶着她，让她坐起来，在炕上微微地移动。

可是罪恶的孩子，总不能生产，闹着夜半过去，外面鸡叫的时候，女人忽然苦痛得脸色灰白，继而脸色又转黄，全家人不能安定，为她开始预备葬衣，在恐怖的烛光里四下翻寻衣裳，全家为了死的黑影所骚动。

赤身的女人，她一点不能动，她不能为生死再挣扎最后的一刻。

天渐亮了，恐怖仿佛是僵尸，直伸在家屋。

大肚子的女人，仍胀着肚皮，带着恐惧挣扎着。

受罪的女人，此时身边若有洞，她将跳进去！身边若有毒药，她将吞下去，她仇视着一切，窗台要被她踢翻。她愿意把自己的腿弄断，她宛如进了蒸笼，全身将被热力所撕碎一般！

女人生孩子所忍受的痛苦非亲身经历，绝无法想象。

过了一段时间，她的腿颤颤得可怜…………

不知过来多久，孩子落产了，孩子当时就死去了！别人拖着产妇站起来，立刻孩子掉在炕上，像投一块什么东西在炕上响着。

女人横在血光中，用肉体来浸着血。

窗外墙根下，不知谁家的猪也正在生小猪。

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

金枝和成业结婚没多久也生下一个小金枝。

读萧红的《生死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