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萧红的《生死场》（五）

五 羊群

一个晚上，赵三误伤偷柴的小偷蹲了监狱。

正月末赵三受了主人的帮忙，把他从监狱放出来。那时他头发很长，脸也灰白了些，他有点苍老。

为着给那个折腿的小偷做赔偿，他卖了家中仅有的青牛，小羊皮袄也许是卖了，再也不见他穿。

有一天少东家来了，站在门阶上像训诲着他一样：“好险！若不为你说一句话，三年大狱你可怎么蹲？那个小偷算他没走好运，你看我来着手给你办，把你卖牛的钱也好省下，我们是地东、地户，哪有看着不管的…………”

“不过今年地租是得加，左近地邻不都加了价吗？地东 地户年头多了，不过得少加一点。”

少东家说：把赵三卖牛的钱一半给小偷治腿，另一半用做杂费。

赵三卖了牛，一分钱也没得到，还得感谢地主东家。

田家没有牛该怎样耕种呢？该怎样活命呢？

地租就这样加成了。

赵三的儿子平儿被雇做了牧羊童，平儿追打羊群跑遍山坡。

一天，平儿骑在羊背上回家，进大门的时候，羊疯狂地跑，把主人的小孩撞倒，主人用拾柴的耙子把平儿打下羊背，仍是不停地打，像打着一块死肉一般。

夜里，平儿疼得不能睡，辗转着不能睡，赵三起床为儿子涂药…………

第二天平儿去上工，被主人辞退。

为了营生，赵三用谷草编织鸡笼，和平儿进城去卖。

地主采用威逼利诱，想尽一切办法加地租，不错过一丝压榨穷人的机会，真真是阎王爷不嫌小鬼瘦。

在那样一个时代，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去上学识字，为了活着，只能去做童工，任人驱使，稍有不慎就会遭到雇主一顿毒打。穷人活得艰难，穷人的命贱如草芥！

读萧红的《生死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