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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可是我还是想要遇见你

呐,可是我还是想要遇见你

作者: 白小雨 | 来源:发表于2016-08-31 16:32 被阅读137次
呐,可是我还是想要遇见你

昨夜是跟妈妈一起睡的,关了灯的夜晚,马路上以及对面修建高楼的灯光静静的投在房间里,勾勒出夹在黑与白之间的,深深浅浅的轮廓。不说话时,能听见似乎很远很远的汽车喇叭声和建筑施工的低低的闷响,还有近在眼前的两个人的呼吸声。安静的夜似乎总是那些内心深处回忆的催化剂。


今年六月份奶奶去世,记得很清楚,是端午节的第二天。

被通知奶奶的病情加重,于是在端午节三天假的基础上又提前一天回来,有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的概念,却没想到竟是这两天。

奶奶知道我要回来,还让大姑泡好糯米,准备好粽叶说要给我包粽子,可事实确实端午节前一天上午我去医院看她时她能认出我,下午就已经陷入肝昏迷了。

是的,肝癌。

葬礼在嘈杂中进行完了,在三楼爷爷奶奶家的楼下,爷爷有高血压,没让他下去,他也不提下去,就是在房间里发着呆,若有所思着,有时郑重的点点头,大概是对种种回忆的肯定,或是记忆中的奶奶的对话吧。

爸爸在火葬场时一直木讷的抱着空的骨灰盒,妈妈把事情说妥,大家在外面等着,我看着一会儿一撮刚刚升起就消散在空气中的黑色的烟,分不清哪一撮烟是我的奶奶。

爸爸在把骨灰盒交给工作人员去装骨灰时突然就泣不成声,大概是一直不肯承认的离别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

妈妈在墓地里,看着奶奶的骨灰盒被水泥封起来的时候轻轻的说“妈,搬家了啊。”我抹了抹眼睛。

生离死别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日常,就好像日出日落,潮起潮退,可是对于渺小的人类的个体而言就是一辈子,这辈子的结束或者是日后的日子再也见不到对方。

现在是八月的尾巴,离别也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了,只是每次在来爷爷家的时候,走到楼下,在长了十几年的花椒树下,永远也看不到奶奶坐在小凳子上,在夏天也穿着碎花长裤,摇着手里大大的蒲扇,笑着念我的小名。

回忆里我都能安慰自己人有生死离别,可是此情此景下我却不能,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见不到了就是见不到了

白天很长,尤其是夏天的白天,我们有了更充足的理由早起,也更拒绝早睡,夜晚也很长,不然怎么会有绵延不断的思绪一直延伸。躺在我身旁的妈妈已经睡熟了,因为响起了低沉的呼噜声。

妈妈打呼噜时总让人有些害怕,深深地吸一口气,出气时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总出不出气来,然后似乎是在哪里找到了缝隙,憋着的一口气被压了出来,然后逐渐舒畅。

也许是因为奶奶的缘故,在那之后就经常会想到一些悲伤的事情。

我们每个生命的降临寓意着美好,却也是几十年,最多一百来年后生命终结的最悲伤的隐喻。

“从出生开始我们就一步一步向死亡靠近。”这话一点也不假。

有时我也会为生活中的一地鸡毛而抑郁愤懑操碎了心,可有时把目光看向远处,想想漫漫又是单行路的人生,琐碎似乎又变得不值得一提。

我们终将离开,某年某月某日,在我们离开以前,我们要远远的目送我们的父母离开,感受生命的无能为力。

一声叹息。


我不是一个太爱玩的人,尤其是和朋友约着到处吃吃吃,玩玩玩,拍拍拍的那种。放暑假回家在家窝着的时间比较多,爸爸在家时大多一起在沙发上窝着或者去爷爷家看看,给爷爷做饭,妈妈回来了之后,我们会一起逛街,看电影之类。

爸爸也是宅的,妈妈是比较活跃交际更好的。所以直接结果就是我妈主外,我爸主内。好在这么多年,超脱中国传统观念的结合也还一直相安无事。

好久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这样是不对的,为什么别的同学都是放假回家跟同学约着到处玩,串门之类,而我却打不起这种兴趣呢。是我的问题吧,性格比较内向,很多时候不爱说话,不喜欢人多时的吵闹和觥筹交错的我,是我不好,不爱跟朋友,同学玩。

后来也逐渐能够想通,在我更自信之后,大家都有各自的性格爱好啊,我更喜欢自己捣鼓着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跟妈妈一起把喜欢的衣服,鞋子都买了,想看的电影看了,想玩的玩了,想吃的吃了,就少了很多跟朋友约的理由了。而且很多朋友之所以喜欢邀着同学,朋友一起玩,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所以找小伙伴一起玩耍,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想我是幸运的吧。

呐,可是我还是想要遇见你

成长岁月里,父母几乎没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过,父母在家的时间有一半以上,剩下一小半时间在爷爷奶奶家,姑姑舅舅家里度过。

是很普通的日子,却也是很温暖的日子,从未缺失过亲情,所以也忘了感激。

按照美式教育,父母在18岁后就放手,任由孩子自己发展,独立的这种思想看,中式的亲情和美式的亲情又是不同的。

爸妈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宠我们的多。

我不想去评价这两种教育哪种更好,只是感觉前者更像是人生的导师,而后者,找不多其他的代替词,就是父母。难过的时候依靠的不止肩膀,直接就可以抱一抱。

呐,可是我还是想要遇见你

20来岁的我,不知道这样的亲情还能有多少年,我不知道当我目送父母离开时的心情会是怎样,想到就很心痛,更别提到时的感受。

我们要和父母相处那么多年,除了血脉相连的既定事实,又建立起几十年相处积淀的感情,在那之后却又要在某个瞬间之后经历起几十年的别离和悲伤,感受思念无所寄托,无处安放的苦楚。

那因为担惊受怕,怕离别,怕受伤害就不应该来到这世界么?

不是的。人生因为有相聚,有离别才会完整。就像有酸甜苦辣的味觉,有高山和盆地,有平凡和伟大一样。

因为美味,哪怕有生命危险,人们也愿意尝试吃河豚。因为相遇,相聚,本身是太美好的事情,我们愿意体味这世间的冷暖,愿意去体味这些爱,哪怕不可避免的会失去,会悲痛,也在所不惜。

呐,爸爸妈妈,很幸运遇见你们,是你们成就了独一无二的我。哪怕不优秀,不出众,但过着自己选择的,自己喜欢的生活,和你们一起,我很满足。

跟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平凡中过出自得的乐趣,就很欢喜。

呐,可是我还是想要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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