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人开始怀旧,也就是步入老年人行列的开始,不管它吧,人总要有年老的一天,就像记忆深处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旧人旧事旧日的时光。
前几天和初中同学聊天,说到初中母校有被拆的传言,虽然实际上学校整体早已迁往别处,但就是那个旧址,留下了我们太多少年时难忘的记忆,总让人感怀,说起来就唏嘘不已。
而我的记忆又不止那初中三年,从有记忆起,父亲就在那所学校任教,我便常常会跟随父亲在学校里居住。

记忆里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小伙伴,我们曾经一起走遍校园的角角落落,看遍校园里的花花草草,一起玩耍一起打闹。最有趣的游戏就是滑滑梯——父亲所在办公楼的楼梯内侧是20公分左右宽的坡道,我们总会把它当滑梯来玩。
记得我的玩伴年纪小些,胆子也小,她总是坐在楼梯顶端,探探小脑袋向下瞄一眼,然后哇哇叫着,不敢往下滑。我那时大概有六岁左右,虚荣心爆棚的年纪,因为总有父亲的同事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在我像鱼儿一样轻巧滑下去时夸上一句“真厉害”,有时还会抱着我们旋转着飞两圈,为了被夸赞被宠爱,我特别喜欢一遍一遍的跑上楼,然后变着花样往下滑。
可是那座留存记忆的办公楼早已不在,年龄见长,初中的我也正式住进学校,成了名副其实的社中(那是一所公社中学)人。而总会陪我们玩耍,笑眯眯慈爱的父亲的同事成了我们的数学老师。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古人所言不虚。初中三年,熟悉的校园没有风景,清早来回两公里的早操像炼狱一般煎熬,学习的事稀里糊涂,却像现在的孩子迷恋网络游戏一样迷上了琼瑶金庸梁羽生的小说,乱七八糟的脑袋瓜里学习被挤到看不到的角落,但终究还是能感受到慈爱的数学老师那眼神里的失望,毕竟他曾经对我像自己孩子一样关心过。那时候真的就像歌中描述: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
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
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
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迷迷糊糊地童年

今天又路过那所学校,看着生活了三年的教室,还有教室前父亲的办公室,那改变了许多不同于往日的空旷校园,眼前仿佛就看到了那时的自己:因为不会背诵《狼》的课文,正低着头羞惭的被班主任批评责备;看到数学老师提问题,而我答不上来他的失望无奈;看到那年腊八前不知道谁的提议,就在父亲办公室,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做腊八粥的热闹场面;仿佛还看到校园里追着被风刮跑了的轻柔纱巾的小女孩,看到她站在湖边久久不能离去的难过——纱巾是借同学的,那天风特别大,不小心就飞到了天上,轻盈的羽毛一样飘落在办公楼前的湖水里。
俱往矣,有快乐、有无奈、有遗憾、有恐惧、有痛苦、有伤心,记忆的东西太多太多,有时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幻,但终究抵不过时光飞逝。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都化在那所校园里,美好!快乐!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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