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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私立高中高三晚自习。“同学们，例题讲完了，接下来咱们做一道变试题，看看你们有没有掌握这个解题方法，限时5分钟，抓紧时间。”吴石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广播传来了年级主任急促的声音。“所有老师，所有老师，给学生布置好任务5分钟内到年级办公室集合开会。”刚准备做题的学生听到一模一样的时间要求，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有些肥胖的吴老师。吴石没有理会他们，交待了一下任务，就赶往年级办公室，路上碰见几个也是刚从教室出来的同事，眼神交换间，也都是无奈的神情。“又搞什么幺蛾子。”
年级办公室当中烟雾缭绕，甚至有些看不清屋子里人的面目。何主任一边捏着自己的眉头，一边招呼大家找地方坐，又让一个老师把窗户打开，冷风把屋子里的烟雾裹挟而出，吴石这才注意到何主任的脸色有些阴沉。“都来齐了吧，这么着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因为明天一整天会有领导来参观咱们学校。”说到这里何主任停了停，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老师。“重点是高三。”本来还在安静的听的老师们突然就吵闹起来了。
“这种事，不应该是高一高二的负责么。”
“马上就一模了，这哪耽误的起。”
“学校究竟在想什么呢。”
吴石倒是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何主任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在大家吵闹了一阵后，何主任又吐出一句话。“这个领导是校长今年一直想要拿的那个奖的评委。”所有人都安静了。
“我说一下任务安排，首先是班主任，今晚一定要把卫生收拾干净，高标准，你们知道校长最看重这个，现在是9点，半个小时后校长会带着所有领导检查；其次是明天老师们的课，要用校长开创的课堂模式上，所以各学科组长一定选最优秀的老师上报给我，我排一张明天的课表；最后是明天的着装，全部正装。”语毕，何主任看着大家面无表情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基本都是学校的老人了，不用我在多说什么了吧。”吴石率先走出了年级办公室，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晚10点，在校长带着一众领导转完高三年级后，没有发表一句评价只是让何主任召集全体班主任来学校会议室开会。校长在问过所有人到齐后就盯着对面的何主任，让他说一下高三明天的接待方案。在他详细的介绍完后，校长脸上是一幅不置可否的表情，扭头看向何主任旁边的一个人。“王恩，你这刚上任的数学学科主任，来说说何主任的方案怎么样？”看这王恩面容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竟已然是主任级别，此时大家的目光倒没有全部集中在王恩身上，反而有意无意扫过王恩身后的吴石，因为在前不久他才是那个位置上的人。
吴石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在前不久还叫自己师傅的人。“何主任的方案，漏洞很多，年级办公室的布置根本没有体现校长的思想，楼道里也没有展示校长开创的课堂模式，尤其是班级里的卫生根本不达标，绿植上竟然有枯叶，校长您教育过我们，要关注细节，这个方案和刚才检查卫生的结果来看差的就是细节。”王恩说完谄媚地看着校长。
“王恩这小伙子是非常的有格局，说得非常好，其他人呢。”剩余中层领导基本上已经领悟到校长意思，于是纷纷向何主任开炮。校长看着这一幕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瞅着何主任。“都记下来了么，记下来就赶紧去改，今天无论多晚都把最终的方案发给我。”“是，校长。”被众人抨击的体无完肤的何主任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异样，这让吴石不得不佩服他的承受力。看着何主任点头答应校长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语重心长的说道：“本校长打从十八岁就立志成为一名教育家……”吴石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心里翻了个个儿。“得，又得一个小时。”
“……现在你们别看我六十多了，凌晨两点前从来没有没休息过，所以本校长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勤奋二字。”“屁，你靠的是你那个有钱的媳妇儿。”吴石心里回了一句，同时和众人配合的鼓起了掌。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侧头对着坐在自己身旁刚提拔上来的三十五六岁女副校长耳语了一句。“一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汇报下最近的工作。”
何主任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正要修改方案，吴石推门走了进来。“怎么还不走，明天6点就得到。”“我再不过来帮你，又得通宵了吧。”“嘿，常态了。”“我这点回去，家里都睡了，不打扰她们了，备备下周的课，孩子们可耽误不起。”“你这真是践行校长的名言。”“名言？他说的名言可多了，哪句？”“就那句，作为一个老师备课是你的基本工作，这种事就不应该拿上班时间来做，那是你下班该做的。”听何主任说完，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笑完吴石递给何主任一支烟。“伯母的病好点了么？”“就那样呗，只能用药维持着。”“侄女大丫，今年也是高三吧，成绩怎么样？”“没顾上问，都是她妈一直管着。”说完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香烟青色的烟雾顺着窗户缝钻出，飘散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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