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刚下课,便收到母亲发来的微信,问我今天几点回家,晚饭想吃什么。
我回复了一长串的菜名,说都想吃。
母亲笑说,今晚有事出去,冰箱里有吃的,桌上有我写好的便签,自己想吃什么看着弄。
我答,好。
母亲的字写的十分好看,带有女性的特征和美好,一看便知晓。母亲年少时也曾喜爱摆弄文字亦或勾勒图画,文字是少女摆弄着她的所闻所感,图画是少女勾勒出她的玄妙之心。
图画我几乎都曾看到过,纸上的女性人物线条,有母亲的把控,连同颜色的选取,也是雍容淡雅。我曾对比母亲与自己的画,母女其中的距离,大约是年代的沉积与感悟。母亲是素色,无需修饰与点缀,而我是果色,更期待能够突出自己的性格。
后来母亲按部就班的工作,心性与之前有所不同。几乎不再画画。有些泛黄的画纸和人物,都被我保存了起来,收入进一个素色的纸袋中。
画不再常见,字却随处可见。抄录文,日记本,便签纸,每一处的字体都很好看。每一次注视,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良久。即使是单调的黑色,水蓝色,圆珠,也不例外。
而如今最常见的,就是母亲为我写的便签了。
母亲的厨艺很好。上大学之前,学校的位置离家都很近。于是一日三餐都在家中,我得以熟悉了母亲做饭的味道。
傍晚,烟火气,寻常人家。
我对吃饭很喜爱,对做饭也不厌烦。只是对于炒菜,会觉得困难。母亲便会教我,告诉我注意事项,什么菜需要先焯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加调味,哪些菜的步骤简单。我总顽皮,不好好记忆,总是会问她不止一次同样的问题。
后来,母亲便会将步骤写在便签上。
再后来,便签的内容开始变得多样。
冷藏第三格里有黄瓜、胡萝卜、西红柿。素炒也好,洗干净直接吃也可以,看你。
冷冻的第一格有我包好的馄饨,一定要煮熟。除了紫菜、香菜和虾皮,还可以放些榨菜。
冰箱的门上有鸡蛋和火腿。
最下面有面条、饺子。你可以吃麻酱面,或者打个卤。
如此以往,母亲的便签上记载了由食物到日常,从关切到疼爱。
表面是她好看的文字,文字下面流露的却是她对女儿的关爱。
便签上大多没有日期。有时候会有一个署名,妈妈。
坐在回家的公交上,天色已渐晚。紫红色的云霞和早早亮起的路灯,如影随形。我抱着书包,看向窗外,猜测着母亲出门时写下的文字会是什么。
我想,我终究是猜不透饺子或者馄饨会放在冰箱第几格中。
我只知道,每一张便签,每一个文字,都深藏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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