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夜

灯光朦胧的咖啡厅，播放着《凉凉》，客人很少，当街靠窗的位子上，雪伟和莹莹面对面坐着。他俩都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有一下无一下搅着咖啡。

雪伟终于放下勺子，一把抓住莹莹纤细洁白的手，莹莹轻轻抽了一下手，雪伟抓得更紧了，紧张地盯着莹莹的脸，轻声而又肯切的说：“莹莹，结婚照也照了两个月了，妈也催了好几次啦，我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婚礼办了吧。”

莹莹低垂着眼睑，出神地看着桌上那朵玫瑰花。

“我妈已选好了日子，下月初八，方便双方亲戚。”雪伟继续对莹莹柔声说。

莹莹用力把手抽了出来，拿着咖啡杯晃来晃去，仍然沉默着。

莹莹身材高挑苗条，父母都是公务员，追求者众多。莹莹偏偏选择了同单位，来自农村的雪伟，莹莹父母见了雪伟总是爱理不理的。莹莹妈时常在莹莹耳边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农村人，在事业单位有啥出息。”还不断的托人给莹莹介绍对象。

雪伟去莹莹家，做饭，做清洁全包了，就是没赢得莹莹妈的笑脸。莹莹妈知道莹莹跟雪伟去拍了结婚照，很不满，就对雪伟说：“拍了结婚照又怎么啦，拿了结婚证都可以不作数的。”莹莹气得躲进屋里哭肿了双眼。

“莹莹，怎么不说话。”雪伟看着出神的莹莹着急了。

“我得跟我妈商量。”莹莹勉强回答，眼晴看向雪伟身后，眨着双眼，躲闪着雪伟的眼光。

雪伟又伸出手抓住莹莹的玉手，急切地说：“你不是说今年跟我结婚的吗？婚礼都准备几个月了，下月就是12月了。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下月初八把婚礼办了吧。”

莹莹无精打采的说：“我还没想好。”

雪伟瞪大了眼晴，声音提高了八度：“要想多久呢？婚礼筹备这么久，我所有亲戚都知道了。”

莹莹浑身打了个激灵，蓦地抽回自己的手，惊异的瞪着凤眼，就像看到一头怪兽似的，她蹭地站起身来往外走。

雪伟慌了神，站起身来，碰的一声，大腿撞到桌子角上，拌倒了咖啡杯，他痛得嘴角抽搐了几下，迅速地站到莹莹面前。雪伟对走过来的服务员挥了挥手，高大壮硕的身子挡住莹莹，双手扳住莹莹双肩，喘息着说：“对不起，莹莹，我不该那么大声。”

莹莹用力辦开雪伟的手，撇起嘴角断然地说：“你总催我结婚，只要我妈不同意，我俩就不能结婚。”说完扬长而去。

雪伟追着莹莹，跟在她身后走到街上，抓住莹莹的右手，祈求着：“好莹莹，别生气了，我一定做通妈的工作。”

莹莹用力挣脱雪伟的手，一边急速地往前走，一边怒气冲冲地说：“你就是个懦夫，哪次能跟我妈正常说话？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雪伟的心凉成了冰窖，他就像雕塑一样矗在那里，痛苦地望着莹莹消失在凉凉夜幕下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