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确定了,唐欢歌,酒类销售员,兼职平台主播,挂靠在一家不知名的演艺公司。她幼年丧父,寡母近几年长期重病,需要大量医疗费。
演艺公司开在一栋安置小区的八楼,格局就像一个个的鸽笼,自成空间,设备齐全,妆容各异的主播就像各色的金丝雀。区别只在于,金丝雀是被迫的,她们的选择确实主动的。
陈言、张维平赶到演艺公司时,法人代表李晖也到了,是一个有点娘的中年人。陈言心里琢磨,为什么经纪、演艺这类岗位和行业的,那么多娘炮呢?
“我们这主要负责包装,比如推到粉丝多的某某街拍上,然后链接到主播的名字上,能不能红看个人喽。底薪我们是没有开的啦,打赏六四分成。唐欢歌不算太红,我们也有很红的……”
张维平不想听他东拉西扯:“请介绍一下唐欢歌的情况。”
“你们管户口的,肯定你们清楚的啦。她长得好,拿身份证登记一下,就能入职了,个别长得奇葩的我们也收,总有重口味的观众。哈哈哈。我们管理很随意的,都是自由发挥,上班时间也随意。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们什么风格的都有。唐欢歌上班上线比其他人更加随意,所以最漂亮却没有最红,实在是太浪费了。女警官你其实长得不错,你会唱歌吗?你如果会唱歌,肯定会红,现在一直坐着卖萌很难红了。”陈言很想掐死他。
张维平不想听他念经,只能再次打断他,同时让他安排部分主播接受询问。
死者跟大多数主播一样,在平台的被打赏收入并不多。据跟欢歌较熟的主播介绍,她偶尔接受粉丝约饭的邀请。约饭?应该离约炮不远了。
陈言让李晖登陆唐欢歌的平台账号。账号里,占比是除了穿着“勒得慌”跳舞,就是穿着暴露地唱老歌,几乎游走在被封的边缘,下面一堆聊骚的粉丝。
导出全部数据进行电脑分析,锁定了打赏、互动多的粉丝,本以为跟唐欢歌死亡前数天的各种通讯记录一比对,并结合突击讯问,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一无所获。
赶到唐欢歌生前租住的单身公寓,现场已经被封锁。前来配合调查的房东一脸丧气:“我看这个小姑娘娇滴滴,看起来知书达理,才租给她,没想到是做什么不清不白的主播,居然死于非命。新闻会不会播出来?如果播出来,我的房子就成了凶宅,以后不好出租,也卖不了好价钱的。”
对于房东来说,比起交房租房客的死,“脏”了房子,更会勾起他的伤心。
童猛正带着其他师兄查勘死者生前的东西,收集房间里留存的生物物证。
房间里挂着一张唐欢歌跟一个眉目相似的中年妇女在灵隐寺山门的合影,估计就是她的母亲了。照片上面有一行小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言留意到照片下面有一本打了几个记号的挂历,便走上前,用戴着手套的手翻了起来。
(喜马拉雅FM 天外阿呆 有《庭有兰芷》的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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