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身书香门第,有人出身贫民之家,有人享受艺术的熏陶,有人却只能在地里干活。从某一种层次来说,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异吧。
阿寻放学后的大部分时光要么奉献给家里那头黄牛,要么就是捡柴。
又是一个周末,此时已是六月天,太阳明晃晃的。吃过早饭的阿寻,开始收拾东西,她把书包里的书全倒了出来,用一矿泉水瓶子装了一瓶茶叶水,把水放进书包里,找了件长袖衬衫,戴上草帽,背着书包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阿寻早已习惯放牛的生活,虽然牛儿庞大的身躯和阿寻的娇小形成反差,还尝过被牛角撞的滋味,但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和牛相处时,至少牛儿是沉默的,不会数落她的不是;牛儿吃草时她可以看看远近的风景,放空一下心情。
阿寻一般在附近放牛,可一到周末便去荒山野岭放牛。放牛时的她常常脑袋一片空白,或者就是幻想生活中不能实现的事情,如:
倘若自己变成公主……
假如家里有很多零食……
假如妈妈挣了很多钱回到家……
心智不全的好处就是想得很简单,想得简单就会忽略一些潜在的危险。
她从来没想过:
炎热的夏天出门在外会不会中暑;
荒山野岭会不会遇到野猪,蛇……
牛儿在阿寻眼中已是一个默不作声的玩伴,有牛儿在身旁,一点儿也不觉得孤独,叮叮当当的牛铃声就是耳边最美的音符。
牛儿吃草吃到哪,阿寻就跟到哪。这天的牛儿特别淘气,老是往深山处前行。阿寻丝毫没有阻挡牛儿的意思,相反对未知的地方有些憧憬,或许有一片更好的风景和野果呢?
牛儿沿着弯弯曲曲的毛小路缓慢的前行着,阿寻紧跟其后,穿过了无数个灌木从,阿寻感到浑身被闷热感包裹,有些喘不过气,便赶紧喝了口茶,她很想把长袖衬衫脱掉,但经验告诉她不可以,之前因在灌木从里露出胳膊,被蚊虫叮咬得满是疙瘩。
好几次因跟牛跟得太紧,被扬起的牛尾巴扑了脸,牛屎尿味呛得她胃里一阵翻腾,身体虽有反应,但心里一点也不嫌弃。有次更是被淘气的牛儿反腿一脚,把阿寻踹坐到路边的草丛里,膝盖上方处已是淤青,但阿寻不恼,依旧爬起紧跟牛儿。
有时真是奇怪,身体本能讨厌的东西而内心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种变态的喜欢;身体本能喜欢的东西内心却有些讨厌。要想身心合一,果然有些困难和玄妙。
穿过荆棘,牛儿终于带阿寻来到了一个视野开阔较为平坦的地方,这里的青草又多又嫩。阿寻寻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阴凉地方,便放下书包坐了下来,坐着坐着就躺了下去。
她觉得这么多青草够牛儿吃很久,心一松尽睡着了。在梦中化身为一名白衣飘飘的女侠,手拿宝剑,正腾云驾雾,她拼命的想飞得更高,可就是使不上力,突然一根冷箭射向她的脖子,疼痛感袭来……
“啊~”阿寻从梦中惊醒,伸手摸向脖子,竟活捉了那只正在叮咬自己的蚂蚁。
睡着的这会儿,身上竟爬上了数只蚂蚁,阿寻一阵拍打后,放眼四周,牛儿呢?
她心里有些着急,并四处寻找。她抬头望向远方,发现牛儿在一山坳的桐梓树下歇息,想来是吃饱喝足了要休息一番。视野一转,竟发现远处有一处搭建的放羊棚,地里是领村秀阿姨和丈夫劳作的身影。
老就听说秀阿姨们在荒山上放羊,种植果树,但具体不知他们在哪个地方,今天尽误打误撞找到了他们。
此刻的阿寻有些饥饿,寻思着去秀阿姨那找点果子吃,她有些喜出望外,走近牛儿把它栓在了树上。
阿寻很是高兴,蹦蹦跳跳的往秀阿姨的方向走去,眼前毛小路弯弯曲曲,前方是一片厚密的草丛,阿寻被香甜的果子冲昏了头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她感觉脚下有异样,脑子来不及思考,便迅速灵敏的跳开,但只把脚抽了出来。她拔开草丛一看,吓得冷汗直流。
一副铁制的捕兽夹安安静静的躺在草丛里,六月的骄阳也温暖不了它那冰冷的寒光,捕兽夹那如鲨鱼般的大嘴死死的咬着阿寻的凉鞋,鞋底已穿。
阿寻知道捕兽夹的厉害,它能把动物的腿夹断夹残废,刚刚要不是她躲闪得快,估计自己的腿已废了。
捕兽夹指定是秀阿姨们用来捕野猪的,因这里几乎没人来,他们才设如此陷阱。阿寻自己没办法取出鞋子,便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秀阿姨处,秀阿姨的丈夫前来打开捕兽夹才取出鞋子。
来一趟秀阿姨处,果子倒是没吃到,惊恐倒是吃了个够,看到阿寻那惨白的小脸,秀阿姨做了碗面条安慰她。
阿寻端着面条吃得津津有味,她眺望着四周 ,想到能在荒山野岭吃到热腾腾的面条,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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