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找出一块布问储师傅:“这块布怎么样?是卡其布,耐脏又厚实。”
储师傅看了看布,眼睛看着我说:“鞠师傅说好就好。”
编排完师姐他开始要说我了,因为我是陌生的,他说:“这个小徒弟哪个村上的啊?还小的么 这个样子。”
师傅已经在裁剪袖套,袖套简单也不用担心裁剪错了:“尚芳村的,才十八岁的。”
储师傅说:“看看样子老实的。”
他听说我是尚芳村的又问我:“你们村有个酒鬼,天天在我们家酒馆喝酒,早上就来喝了。”
我知道说的是谁,就是闻名于全乡镇的酒鬼,一早上就喝酒,喝到天黑。
我对不熟悉的人不太好意思说话,我就说了一个一个“嗯”字。
我师傅裁剪好了没有给我做,直接自己坐位置上缝了起来,还和厨师服聊着酒馆里的事。
就说这个酒鬼张老头,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他家的事。
张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个泥瓦匠,手艺很好,在地方上还算有名,有人家盖房子都会请他去干活,还是大师傅级别的,供吃供喝的。
后来也把自己的大儿子也带了出来,做了一名年轻的瓦匠师。
有一次老张头带着儿子去邻村给人家盖房子,那人家有钱,还盖的是楼房,就在楼房上梁的时候,出现了纰漏,上上去的一块楼板不小心掉了下来,把老张头的儿子给活活砸死了。
老张头盖了大半辈子的房子,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这一出事就是人命,而且还是自己年轻的儿子。
老张头晕了过去,回去料理完儿子的后事,他什么也不干了,整天的喝酒喝酒喝酒,他愣是没有走出丧子之痛。
小酒馆里的人对他讨厌又可怜,可恨他天天来喝酒,中午要休息他也不回去,后来索性喝喝酒就睡在酒馆里,到晚上才回去。
他也不打搅别人,就是话多,有时自言自语,酒钱都是赊账,到时候酒馆的人就问老张头的老婆子要。
老张头自从大儿子死了,他也不干活,留下二儿子和小儿子拼命的干活,二儿子年纪不大就辍学打工供小弟上学了,他们的母亲也透支身体的劳作。
当村里人看见老张头下雪天醉卧麦田的时候,带信给他的老妻,老妻总是急急忙忙的把他弄回家,一个醉鬼不省人事是很难弄回家的,气得老妻发狠:“你怎么不喝酒喝死了呢?你怎么不摔死了呢?你怎么不冻死在这麦田里呢?”
一边哭,一边拖,好在儿子也赶来,把人弄回去了,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就像一个祸害一样,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好。
储师傅对我师傅说着,就好像说书一样,他们的小酒馆生意特别好,都是各个村上镇上办事情来不及回去吃饭,就在小酒馆喝一杯,顺便和认识的人聊着古今,吹吹牛皮。
师傅听完还是蛮唏嘘的,她做的护袖好了,递给储师傅:“戴戴看。”
储师傅站起身,身上的围裙脏的都发光了,他戴着护袖:“鞠师傅做的么,总归呱呱叫的,明天请你们吃早饭哈!”
小酒馆的伙计也已经在对面窗户叫他了。
![](https://img.haomeiwen.com/i7604215/80d6bb0eb5cbe65a.jpg)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