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梦（1）

楔子

1424年，塞外秋高气爽，朱棣正值第五次北征。这时，他已经65岁，虽然一字不识，但在位近八千日，无一日不勤劳国事，加之常年亲征，身体已颇感不适。

朱棣一生好武力，从来汉与异族征战，皆是将军兵士当先。即便雄武如汉武帝，也未尝亲征匈奴。汉人天子远渡沙漠者，唯明成祖朱棣一人。

因远征绝域，朱棣见过很多奇异之事。大军掘水，有几次便挖到古墓，墓中物无多少，但尸骨遍地，或坐或卧，亦犹有立者，衣服形色，不异生人。乃是殉葬之人。

朱棣对此事甚为好奇，却也暗自感叹人之一死，孤独无亲，不知何以处于暗黑之界。

《明史·成祖本纪》说朱棣“师屡出，漠北尘清。”但这次，有些例外，朱棣是当年正月初七出师的，到五月初五，车驾进驻开平，适逢大雨，士卒有后到而受湿寒的，朱棣命诸将抚恤士卒。

当时由于连年用兵，白骨遍野。朱棣更加伤感，命柳升等率军士收拾道中遗骨，并亲自为文祭奠。因难寻敌踪，粮草不济，于是遣吕震以旋师谕太子，诏告天下。

七月十八日，大军回师至榆木川（今内蒙古乌珠穆沁），朱棣突感不适，便遗诏传位皇太子，丧礼一如高皇帝朱元璋遗制。当夜死于军中。

太监马云密与大学士杨荣、金幼孜谋，因六军在外，于是秘不发丧，熔锡为椑以敛，载以龙举，朝夕用膳如以往。八月初十日，灵柩至京，皇太子迎入仁智殿，加殓纳梓宫。九月十日，被奠谥为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庙号太宗。葬长陵。

朱元璋以后，明皇帝皆庙号某宗，朱棣庙号太宗，开国皇帝才称祖，但事隔百余年后，嘉靖十七年（1538）改谥为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庙号成祖。与明太祖等同，共奉一庙。朱棣又成了明成祖。

但太监马云密等，加上皇太子等，并不关心庙号之类事情，只记得朱棣遗命所说丧礼如高皇帝朱元璋的事。当年太祖朱元璋死后，共陪葬及殉葬40个嫔妃，除了两个死在太祖之前，最后得以埋在太祖陵墓的东西两侧外，其余38人都是殉葬而死。

“丧礼一如高皇帝朱元璋遗制”，则殉葬难免。

于是，如何逼殉宫女，才是当时重点。商议后，初定宫人殉葬者三十余人。马云密建议如大漠所见古墓殉葬之法，活葬诸女，但被否决。

于是这三十余人，在殉葬当日，诸女被装扮一番，由侍女和太监搀扶，齐集一堂，典礼官安慰赐饭，诸女食难下咽，啜泣不绝，声震殿阁。饭毕，引入内堂，堂上空无一物，中间置小木床，上有横梁。

诸女被架上小木床，太监们将白绫挂在横梁上，将诸女头塞入白绫圈内，马云密喝一声：“扯！”众小太监立即踢开诸女脚下小木床。诸女悬空，脖子被白绫拉扯，愈来愈长，犹如雉颈，堂内一片“嗬嗬嗬”的惨叫声。

诸女众，有一女不是汉人，乃是当时朝鲜国选妃时入宫的，叫韩妃。她在头颈挂入白绫的那一刻，害怕至极，但又不敢反抗，泪落不绝。她垫其脚尖，转头对守候在身边的乳母金黑连声哭呼：“娘，吾去！娘，吾去！”话声未落，便被太监踢开木床，韩妃嘴里嗬嗬而叫，似是在说话。但众人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眼渐渐上翻，全成白色，舌尖渐渐吐出口外。终于了无生息。

金黑却脸色发白，满是不忍之色。她回去后，渐渐神志不正常，常常喃喃自语，似乎是说什么：“何苦折磨，爬不回去的，爬不回去的，爬不回去的……”

没过多久，她便投湖自死。因为在那个黑暗的厅堂里，那被白绫勒住的魂灵说：“我便是在土里爬，也要爬回朝鲜去。”

01

村口两人在打架，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两人身上沾满尘土柴草。穿短衣的嘴角被重重打了一拳，鲜血直流，幸好牙齿尚在。他疼痛之余，不管不顾，奋力跳起，在那穿粗布衫子的人脸上重重抓了一把，那人脸上顿时五道血痕。他吃痛跳开几步。

穿短衣的却也不追击，只是大骂：“朱子涛，操你妹子的，老子就看你媳妇洗澡了，怎的。”

朱子涛眉毛一挑，咬牙切齿的道：“天杀的二贵，老子挖了你眼睛。”扑上去五指便往二贵眼睛抓去。

二贵急忙跳开，嘴里却不停，说道：“老子不但看你媳妇洗澡，还摸你媳妇胸脯，虽然他穿着胸罩，但老子终归摸到了。还使劲捏了一把，哈哈哈……”

笑声甫落，便“啊哟”一声抱着头，骂道：“狗日的，你真用石头砸啊！”

但这时已经不敢站着骂，朱子涛捡起地上石头，不住地砸来，二贵转身就跑。打架是输了，但是嘴头上不输，边跑边骂：“你老朱家女人都活该当淫妇，当寡妇，那是你们朱家刨人祖坟的报应。”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