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大唐民部尚书刘文静因为工作不顺和弟弟刘文起在家里借酒消愁时,越喝越高,最后竟然还抽出刀对着家里柱子乱砍一通,一边砍一边骂:“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斩了裴寂!”
刘文起倒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不过刘文静的小妾听到这句话后,因为之前就对刘文静冷落自己不满,加之不久前刘文静因为闹鬼专门找过巫师做法,于是小妾便上告刘文静谋反。事情被唐高祖知道后,李渊便召刘文静进宫。因为是从龙之臣,所以说如果刘文静能够认错说是酒后失言,估计也会大事化小。但刘文静不肯,并且把心里话说出来。
“当初你李渊自立大将军时,我是司马,裴寂是长史,位置差不多。你称帝时,我们两人也是同居宰相位置。如今我职位久居裴寂之下,我对你的安排很是不满。”
敢抱怨皇上,李渊自然是很生气。但李纲、萧瑀和秦王李世民一行人全都跑出来给刘文静求情,李渊也有些犹豫。不过这时得知来龙去脉的的裴寂,却打算置刘文静于死地。
裴寂进言李渊说:“刘文静擅长权谋、性情狡诈、心中不忿、口出妄言,暴露无遗。如今天下未定,指不定他以后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两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1、“擅长权谋”无疑再说,陛下你现在不杀刘文静,以后难免小心被他的“权谋”搞死。
2、至于“天下未定”,更是诛心之举。要知道此时刘武周、宋金刚正在一路势如破竹的进入山西,更是连续打败多路唐军。
裴寂言语中诱导李渊怀疑万一刘文静以后可能会投奔敌人,这更是容易让多疑的皇帝动起杀心的。至此,刘文静是想不死都难。
其实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此时刘武周等人一连续打败多路唐军,让李渊大为震惊。而如果这时派李世民到前线,刘文静或许可以凭借戴罪立功免除罪行。
毕竟,刘文静被认为是当时秦王府第一谋士,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但裴寂何等聪明,于是抢先一步向李渊表示自己可以帅军出征打败刘武周和宋金刚。河东裴氏在山西的势力很大,裴寂作为裴家代表,在山西作为地头蛇打胜仗自然几率很大。
于是,公元619年9月,裴寂奉命到达前线。而李渊为表示对裴寂的信任,也是不顾李世民再三请求,满足裴寂所想,不仅把刘文静和刘文起一家全部处斩,又抄没其家财。
据说,临死之前,刘文静大呼:“高鸟尽,良弓藏。此言不虚啊!”时年仅五十二岁。
另一边,裴寂到达前线后,虽然想法美好,但几仗下来却是连吃败仗。直到当年十月,李世民再次亲自出征后,经过半年多苦战,刚建立大唐才得以覆灭刘武周和宋金刚。
战败而归,裴寂自然是受到指责。不过唐高祖却仍然十分宠信他。直到贞观年间,新仇旧帐一起算,武德重臣裴寂才因为受到妖僧法雅牵连被流放静州,于六十岁时病逝。
或许,裴寂病逝前,会想起刘文静吧。两人当年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最终却因为权力反目成仇,这经历实在是令人唏嘘!
观两人早年经历,颇有相同之处。裴寂自小父母双亡,由哥哥抚养长大成人,最终做到晋阳宫监;而刘文静虽生于官宦世家,但父亲刘韶战死的他,到隋末才担任晋阳县令。
或许正因为相似经历,同在晋阳为官的他们得以成为好友。据说当年俩人同床而卧时,裴寂曾对着刘文静感慨道:“哎,老刘啊,咱俩贫贱到这个地步,又遇到了乱世,以后该怎么办?”
刘文静笑道:“老裴,你也别愁,现在虽然乱,但是只要预测对乱的方向,你我齐心协力,不愁干不成大事,又何必为贫贱忧虑呢?”而俩人的感情,也在这样的谈话中越来越深。到李渊被隋炀帝杨广调到晋阳做太原留守,全权负责山西事务后,因为裴寂和李渊是相识,而刘文静又是李世民好友,于是在刘文静、裴寂等人的支持下,李渊最终举起造反大旗。
而成为李渊的左膀右臂的裴寂和刘文静俩人,这一过程中也是出生入死,为大唐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不过他们却也开始渐渐迷失掉自己。
李渊进关中之前,让刘文静做司马,裴寂做长史,职位相当;李渊称帝之后,让裴寂做右仆射,刘文静做纳言,也都是宰相。但很快,俩人却因为职位产生矛盾。
公元618年李渊称帝十天后,陇西军阀薛举率十余万大军准备杀向长安。此时李渊立刻令李世民带领刘文静、刘弘基等人去和薛举死磕。
李世民一路急行军,但人算不如天算,关键时刻李世民竟然患上疟疾。
此时唐军已进驻高墌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尽管李世民曾将刘文静、殷开山等心腹叫到跟前嘱咐道千万不要应战,但刘文静一行人还是野外对战导致唐军却大败而归,死亡过半,只剩下刘文静带着重病的李世民逃回长安。
大唐开国第一战如此大败,李渊大怒下也是将刘文静削职为民。虽然李世民病好后让刘文静带功立罪一起消灭薛仁杲,也得以让刘文静复爵并任职尚书。但各种利益牵扯下,嫉妒裴寂的刘文静,最终还是为自己埋下悲剧的伏笔。
孟子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但人生在世,这又何其困难。尽管世间所有亲密关系破裂的原因各异,表现各异,但核心问题都离不开利益,这亘古不变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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