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

      虎子是一条狗，这话不是骂人，今天的主角，是大约十几年前，我家养过的一条狗，因为我从有记忆以来，就对狗没有好感，所以也记不得它的具体生辰。虎子叫虎子的原因，多半还是因为母亲没有什么文化，希望它能像老虎一样强壮威猛，能够看得住家、护的了院的缘故吧。

      虎子是北方农村最普通的一类狗，因为对宠物不熟的原因，我本是叫不上品种的名字的，只知道老家农村的叫法，“土狗”或“草狗子”。今天为了写它，算是科普了一下知识，这种狗叫“中华田园犬”。从小生活在北方农村的人，应该能想到它的样子，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无论从体型相貌，还是动作神态，这类小狗都长得差不多，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它有一身略微发黄的毛，小时候是胖乎乎的，像极了小孩子们的婴儿肥，也许是因为它小，母亲照顾得周到。长大些后，就变得瘦瘦的，也许是因为它食量增大，母亲不舍得多喂它些“山珍海味”，又或许是因为它也生了一些挑食的坏毛病。总之，它的名字跟体型不是很搭。依稀记得，有个儿时玩伴问我它叫什么，我曾支支吾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它叫虎子。

      我成长过程中，被狗咬过两次的原因，始终没有把虎子当成自己的玩伴。当然，我的被咬，不是虎子所为，是别的恶狗。我印象里，虎子是老实本份的。我打它的时候，它总是低眉顺眼地趴着，发出吱吱求饶声、从不敢呲牙咧嘴地站着，发出呜呜咆哮声；我骂它，它就静静地蹲着，好像知道我在叫它闭嘴。随着我一天天长大，虎子也一天天长大，后来我上高中，见它的时候少了，可每次回家，它似乎还是认识我，我想，狗的记忆力大概是比人的强。回想过往，偶然在家的时候，给它一些我吃剩的骨头菜汤，它就很高兴地摇着尾巴，吃完后会用很深情的目光多望我几眼。再后来，我到了陌生的城市求学，父亲也为了生计去外地打工，就只剩下虎子陪伴母亲在家，它也确实起到了看家护院的作用，现在想想，于母亲而言，他是很有功的。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我长大了，父母年纪也大了，虎子的胃口不好，越来越瘦，兴许他也老了。我有了孩子后，父母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老屋，到陌生的大城市帮衬我的生活。因为我连人都照顾不周的原因，虎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父母离家前，把他卖给了狗贩子，我想他多半也没落得好下场。

      临写完，眼角有些湿润，想来自己有些内疚，却也无可奈何。

      后记：不知何故，从早上醒来，就特别想写一写老家曾经养过的一条狗。直到中午，这种感觉愈浓。工作的原因，一直动不得手。索性，就用了这午休的时间。

                2023年8月23日中午 于虎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