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阁楼还在。
一晃十一年。听说高中母校迁到开发区了，这儿的住房和原来的学校都一并归入到规划和改造中，拆的拆，修的修，庆幸的是，小阁楼还矗在那里。这一条街所有的店铺都统一挂上了相同的门匾，红白相间，虽然醒目，但也没什么特色。不过没关系，这儿不需要什么特色，这儿只需要的统一和安分守己。就如同这座城市本身一样。
小阁楼是高中初恋男友以前租的房子，他当然没有钱去租小阁楼了，他只是租了阁楼的最顶层，一间不到八平米的小房子。房间里放一张床，一张桌子，我记不清楚有没有衣柜了，好像没有。反正就是这么小的一间房子，狭窄到连转身都困难。一个月几十块钱，没有空调，夏天只吹风扇。
回想起学生时代，真是够辛苦啊。
这栋小阁楼离我们高中复读班也就500米的距离，只要找到高中复读的那所学校，出了门，往左拐，就能看到它。一楼住的是房东，二楼三楼都租出去了。我很想再走到小阁楼去看看。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人住宅，所以我不方便直接进去，要不然就成了“私闯民宅”。我记得当时租的顶层，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到整个高四复读班。这栋小阁楼附近也没啥高的建筑，应该还是和当年一样，看得挺远的吧。
我在大门口，抬起头，往上看那个房间。现在里面住的还是和我们一样苦哈哈的复读生吗？是男生还是女生？房租多少钱一个月？她/他心仪的大学又是哪一所呢？正当我对这个租户产生无限联想的时候，小阁楼的门出其不意的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散着头发的女生，她的脸圆嘟嘟的，表情好像是刚刚睡醒，穿着居家的棉布睡裙，身材有些微胖，眉眼看起来很和善，想必是个心宽体胖的开朗女生。夏天又快到了，门外没看到空调挂机，估计房东也没装空调，不知道她住在这里热不热。
当时我的初恋男友住在这里，有时中午我会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和他一起吃中饭，如果时间还有空余，我会和他一起回小阁楼去聊天。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简直是浪费时间。真的。当初应该和同学处好关系，或者一心一意放在学习上，即使不爱读那些书，那也花时间去读些其他的书籍，宗教啊、哲学啊等等。我们当时那个城市太闭塞了，没上大学之前，我也根本没去过什么大城市。我以为世界就家门口那么大的范围，而他似乎就是我的一半未来。不像现在，接触了摄影、主持、舞蹈、音乐，还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当时有大把的光阴和时间，我都花在了这些破碎的幼稚爱情和一地鸡毛的生活上面。况且那能称得上爱情吗？顶多也是对异性的好奇，还有在当时无聊压抑的学生生活寻找的一点趣味罢了。那段感情，虽然没有什么狗血的桥段，但也是形式大于内容。
可是人生没有重来。即使有重来，在当时的那个阶段，当时的我，可能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有时看到很多毕业生因为毕业哭的稀里哗啦时，我总是持冷冷观望的态度。在我看来，青春有它美好的一面，也有它迷茫和无知的一面。在青春阶段，我们或多或少都有和异性接触，有人还拥有了爱情。人们对青春时期的爱情赋予了很多美好的意义。而真实生活中，学校就是个小社会，在社会中出现的各种感情模式，在学生时代也以同样的模板出现。我们当时高中班里也隐隐约约听到有女生和外面社会上的男生好起来；家里有钱的男生也一般会找漂亮的、家境和他差不多的女生谈恋爱；穷人家的孩子一般谈恋爱的少，大部分就是努力读书再继续努力读书。
青春时期的毕业是结束也是开始，可笑的是很多人都把学校看的很纯情一样，好像你离开了学校就注定沾染到社会的各种恶习，一到毕业季，那些高校毕业短片拍得都跟生离死别似的。好吧，可能我的大学母校太差了，也或者是高中时代我的读书成绩不好，反正一毕业我就很高兴。首先我终于可以独立了，自己一个人有个房间，哪怕是rented house，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是和姐姐住一间房。毕业后即将开始一段未知的新旅程，自己给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乐观的人不应该开心面对吗？而且我一直都觉得中国的基础教育时间太长，从小学到高中，一口气读12年，又能学到多少真正启迪人生的知识和智慧？而这些，很多也不是在学校得来的。学习理应是件自主的事，不是你不上学你就不学习了，优秀的人一直在学习。
不知道现在住在阁楼里的姑娘又是怎么想的？不管它怎么对未来规划，反正总要先度过高考这一关。十几年过去了，对于这儿的孩子来说，改变命运的方式依旧是读书。我的初中同学，家境好一些的，即使没考上什么好大学，因为家里的关系，她们还是在这座城市有不错的工作和丰厚的收入，成为这座城市的中流砥柱。而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书没有读出来，做着朝不保夕的工作，运气好些的，做生意赚了些钱。姐大部分女生最后还是靠嫁人改变了命运。阶层真的固化了吗？这些穷人家只能租小阁楼的孩子，他们又该如何改变命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