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和一个四年级的孩子一起学语文,被一篇课文感动了。突然间想起我们家的小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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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课文写的是天窗给"我"带来了无尽的联想,"我"非常感恩发明这些天窗的大人们,让让孩子们知道怎样从"无"中看到"有",从"虚"中看到"实",比任何他所看到的更真切,真阔达,更复杂。更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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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乡下。我的房子有个小阁楼。那里面有我满满的记忆。
春天我喜欢走进小阁楼。打开书柜门,然后让自己沉浸在书海里。我犹如一条淘气的鱼,在海里快乐的吐着泡泡。看累了书,就放眼望向窗外。窗外是一望无垠的麦苗,星罗棋布的是垄垄油菜,油菜碧绿碧绿的。都说庄户人家青菜豆腐保平安,谁家还没有房前屋后,埂头垄上?
那碧绿的油菜,保养了疲乏的眼神。又让人展开了梦的翅膀,我爱死了家里的青菜,冬天的青菜,赛羊肉。一大盘青菜汤,就能吞下一大碗米饭。那种惬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阁楼里有我幸福的憧憬与悲伤的回忆。我把我的孩子带不进豪华的殿堂,买不起奢华的别墅。有一间有阁楼的小房子就心满意足了。房子虽小世界很大,因为没有一处风景,文字不能到达。世界上没有一个角落,文字不能到达。我把我的两个孩子只能带进这座阁楼,然后把大千世界交给他们吧,把无边的想象交给他们。
小阁楼也曾是我的逃城了。病染那年,害怕病毒带给别人,我把自己囚在小阁楼里,蜷在那张柔软的沙发里,任泪水流尽,任上帝的话语浇灌唤醒,洗礼,遮盖,净化,拥有…而这个小阁楼又从逃城化为山寨,盾牌,护心镜,双刃剑,让我的心走进乐园,走进了心灵的归憩地。
这辈子注定就这样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老人,陪伴孩童,陪伴爱学习的灵魂。我生来本自尘土,把自己堆积在这种小阁楼里,正如井底蛙爱了井底,爱那井壁,只把井口外的天地当做美好的憧憬罢了。想必有一天有一只鸟衔着树枝,带我远飞。
夏天我的阁楼仿佛接踵了天上的星星,满床清梦压星河。现实不能实现的还不能交给梦吗?每一个星星在我阁楼中讲解着天上每一颗星星家的故事,他们时而眨着眼睛,时而瞬息流动,闪烁又消失,留下一串串悬念让我去猜测。远处谁家的古筝发出优美的乐声,撼动着那夜空一颗颗闪烁的精灵。
秋天就更别提了。稻花香味塞满了我的鼻孔,咔嚓咔嚓的快门摄下丰收的稻田。如今的棉花已经少了,不然它们开放的时候吐出的棉白让你倍感温暖。父母说过,千层单不抵一层棉,万事柳絮,弗如一层薄棉。玉米的清香,让你想起孩童时整齐的乳牙,香甜的米粒,让人恨不能一口气吞下。对玉米味的爱超过了其他杂粮。丰收的时候,小阁楼可以借给爷爷囤粮,因为丰收盈满仓了。
冬天的阁楼更令人神往,因为空间小暖气更加的暖和,即使一件薄衫,只在室内足够。
积雪从不因为是阁楼就不进,梅花从不因为是阁楼里就不再开放。阁楼里容下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容下了孩子们的朗朗书声,阁楼里有大家挥豪的墨宝,阁楼里有先生书写的"墨香书斋",阁楼里有欧式的床榻,阁楼里有温暖的乳胶棉的床垫,阁楼里有妈妈戒尺的鞭策,阁楼里有女儿幼稚的诗行,阁楼里有情投意合,阁楼里有世道沧桑,阁楼里有自己的历史,阁楼里也有浩瀚的知识海洋。
此生有一间小阁楼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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