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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的那个正月

十三年前的那个正月

作者: 努力搬砖的佩奇 | 来源:发表于2024-05-01 19:15 被阅读0次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今天本来不准备写了,有点失去信心了。之前没觉得自己写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可是今天被点拨了一下。我发现我的文字确实缺乏感情,一直以来我都太过注重文章的故事情节,反而忽略了其中蕴含的情感。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高三的时候,那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内容不是老师要求的命题作文,而是一些没来得及说出去的心里话。写得很乱,东一句西一句的,毫无逻辑可言。可那些文字里写满了遗憾和思念。

在我高三那年的正月,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姥姥家。因为那时候的姥姥和姥爷已经卧病在床有一段时间了,身边离不开人,我妈有时候比较忙,我就会每天过去照看一下。

正月初九,已经时隔十三年了,那天的日期我依然记得很清楚。大概早上九点钟,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告诉我,我姥爷走了。挂了电话我就朝着姥姥家走去,因为我妈妈嫁到了本村,离姥姥家很近。我走了五分钟就到了,到了以后我先去看了一眼姥姥。她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病得睁不开眼,更或许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看到她躺在那里没有动。那天家里有好多人,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姥爷的旁边观察着,姥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衣服穿得很整齐,面容虽然很苍老,但是很干净。一点也不像死人,像是睡着了。我在那儿坐了很久,一点儿也没觉得害怕,反而还在胡思乱想着。

我在想,姥爷会不会一会儿就坐起来和我说话,他最喜欢我了,他应该会和我说,小人儿,你来了。我会用很大很大的声音和他说,姥爷,我还在放假呢!不过他应该是听不清我在说什么,但是他会笑得很开心。然后他就会去干活了,我就会陪着姥姥在屋里说话。可是这一切只是那时候的一种幻想,姥爷当然没有起来,他再也起不来了。

因为在家我排行最小,姥爷很偏爱我,可是现在我失去了一个如此偏爱我的人,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过礼拜的时候偷偷给我送好吃的。那些吃的不知道他和姥姥攒了多久,送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进家,而是趴在窗户上一间房一间房地找我,看到我后,他就笑着喊我小人儿。我高兴地出去想要让他进家坐会,他拒绝了,还偷偷地塞给我五十块钱。然后悄然离去,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佝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时候的我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想着等我工作赚了钱,一定要给姥爷买一副最好的助听器。让他很轻松就能听清别人说什么,不用再靠猜来判断别人说了什么。就是这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承诺,以至于现在一看到卖助听器的店,我就想进去看看。看着店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我就在想,如果姥爷能带上我给他买得助听器,他得有多高兴啊!后来过了好多年我才知道,那些普通的助听器根本就不能让姥爷听到声音。

姥爷的葬礼还没有办完,我就开学了。那段时间我很沉默,经常会发呆,干什么也没精神,这也就让我带的手机一直有电。正月二十三那天晚上,我刚吃完饭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姥姥没了,她去找姥爷了,我问我妈什么时候走的,她告诉我已经好几天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说告诉我也没用,又帮不上什么忙。

那个晚自习,我偷偷地哭了很久。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未成年,我确实帮不了什么,可我只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我又失去了一个亲人。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回家的车。姥姥家依旧很多人,我没有看到姥姥,她已经躺进了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里出不来了。我很难过,可是我不敢哭,因为哭是有时间的,不能随随便便就哭。

出殡的那天,我哭了好久好久。路上有好多人看着,他们在议论着。说姥姥姥爷感情好,没出一个月两人就能结伴一起走,可是为什么没人说我们这些家人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亲人。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想问问姥爷,你接到姥姥了吗?你们好不好?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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