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文书九段
第四章 出乎意料
01
走向楼层的电梯时路过707房间，见柴玉民正在打电话，出于礼貌，林子枫还是要去给他告个别。
柴玉民看到林子枫站在门口，匆匆结束了通话，他走出办公室，一直把林子枫送到电梯口。
握手告别时，柴玉民靠近林子枫小声说道，“明天晚上，老弟别安排别的事情了，我约几个不错的朋友为你送送行！”
林子枫自是不好拒绝，只得笑着说了声，“那就谢谢老哥！”
离开市委办公大楼，林子枫只想抓紧去见穆剑锋，一方面汇报一下张为民书记的谈话情况，另一方面了解一下前期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到纪委办公楼，林子枫径直走向穆剑锋书记的办公室，刚要敲门，门却开了，张大勇从里面走出来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进去。
见林子枫用眼神做出一个询问的样子，张大勇低声说：“穆书记正在和左文山副书记商量事情，一会完事了，我叫你。”
林子枫只好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张大勇没有说两个领导在商量什么，他也就不好询问。这也是机关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说的也不能说。
进屋后，林子枫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赶忙给自己泡上一杯乌龙茶。其实，在张为民书记房间里，秦楚端给他的那杯绿茶，他就根本没有喝。
他从出差专用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摞材料，这是前期培训过程中上级下发的文件和领导的讲话精神。随后他又从文件橱中拿出一份卷宗，这是清美公司非法集资案中涉案人员的问询笔录和调查材料。
翻看着原青江县副县长冯文远的材料，林子枫的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当时查办这起案件时的过程和细节。
眼下，他不得不重新研究一下这个案件的内容，因为他去青江上任后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化解非法集资引发的群体索赔问题。
冯文远的问题在纪委层面已经结案，海洲市委对其做出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理后，案件已由市检察院反贪局接手，目前还没有向法院提起诉讼，判决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在林子枫看来，冯文远的问题仍然还有疑点。
他绝不相信，一个副县长的能量可以办成清美公司的事情。但是，因为清美公司总经理陆灵灵携款外逃，导致很多线索难以调查取证，也就只能先把案件交了出去。
正在思量之际，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大勇的号码。
“林主任，穆书记叫你过去。”
02
走进穆剑锋的办公室，看到左文山副书记也在，林子枫随口说了句客套话，“两位领导都在，我中午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给您二位汇报工作呢！”
左文山从沙发上起身，迎着林子枫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子枫同志，祝贺你啊！市纪委中层干部中，你是第一个直接到县级班子里担任一把手的，可喜可贺啊！”
“这不都是仰仗穆书记和您的用心培养嘛”，林子枫边握手边谦虚的说着，“以后还请两位领导多多关心和支持青江的发展！”
“你看看，屁股决定脑袋了吧，这还没去上任，已经开始给青江争取支持啦！”左文山调侃道。
穆剑锋书记示意他们都坐下，“子枫这次任职，可是份苦差事，青江的这副担子可不轻啊！”
听到这句话，林子枫的心中闪过一丝忧虑，表情随之变得稍微凝重，“我也没有想到，心里也没有底，正想向两位领导讨教一些要领和招数。”
“青江的事到底还是发酵了，目前市委市政府都感到很被动”，穆剑锋将话引入正题，“按照为民书记的指示要求，那些悬而未决的事情，到了该办的时候了。”
林子枫从穆书记的言语中听出一份惆怅之气，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穆书记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
虽说穆剑锋已是五十有七，但往日里一直都是一个精神矍铄的长者形象。这才短短半个月未见面，怎会如此呢？
左文山掏出香烟，甩给穆书记和林子枫一人一支，林子枫赶忙给他们二人点上。
穆剑锋深吸一口，若有所思的继续说到，“子枫啊，青江的事情，不要说你没有底，我们也没有底。刚刚还在与文山书记推敲这些事情，如何把握，如何操持，后续我们再研究、再斟酌吧！”
再研究、再斟酌？这和张为民书记的话如出一辙，林子枫心里更加疑惑。
“看来市里也有一些顾虑因素？”林子枫试探着插了句话，目的是想听一听穆书记的下文。
可惜，穆剑锋没了下文，他话题一转说到，“这样吧，文山书记把前期掌握的一些深层次的情况再理一理，既有资料的副本让子枫带去青江吧！有些情况确实需要你到任后再核实，至于将来的事情如何办，或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目前，我们不能武断，只能走走看了。”
左文山点点头，然后对林子枫说：“有些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回头穆书记还要单独给你聊，我们会配合青江县委逐步掌控和解决这些问题，子枫啊，你放心，办法总比困难多，一定要有信心！”
说着话，左文山起身拍了拍林子枫的肩膀，然后就走了。
03
屋里只剩下穆剑锋和林子枫两个人，说话也就可以更直接了。
林子枫自从参加工作就一直跟随穆剑锋，他这十六年的锻炼和成长都与穆剑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可以说，林子枫是穆剑锋一手培养出来的。
“看来情况真的是很复杂 ，我还没见过您如此的费心和操劳？”林子枫还是想引出话题，一探究竟。
“子枫啊，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穆剑锋靠在沙发上慢悠悠的说，然后他看了看表，“这确实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这样吧，你刚回来，晚上到家里吃饭，咱们整两杯，我慢慢给你讲。”
林子枫也看看表，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于是随声应到，“好吧，我也有一肚子的话想给您说说！”
穆剑锋走到办公桌前， 拿起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老婆子啊，晚上弄几个好菜，小林子到家里吃饭，把你拿手的那几个都做了吧，这小子今后吃的机会不多喽！”
放下电话，穆剑锋笑着说：“叫上媳妇和孩子一起吧，也算咱们吃个团圆饭！她们娘俩暂时还是不要到青江去了，免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会替你照顾好的，放心吧！”
看着穆剑锋慈祥的笑容，林子枫鼻子有点发酸，想想这些年的成长经历，眼前的这个老人，让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些年一直跟着您，也多亏了您的扶持和关爱，子枫才能有今天，现在要离开了，真还有点舍不得，晚上，我要好好的敬您一杯！”林子枫这活说的几乎有点动情了。
“怎么还跟我客套了，早就是一家人了嘛！”穆剑锋一边收拾随身的公文包，一边随口说着。
“张为民书记今天给我谈话时都已经告诉我了，上边和市里的领导对于我的任用是有不同看法的，若不是您一再的推荐，我这个县委书记恐怕是干不上的”，林子枫很是认真的说。
穆剑锋的神情顿了一顿，一脸苦笑的看着林子枫，然后很是郑重的说：“哼！傻小子，你这话恰恰说反了，这次的任职绝不是我的推荐，把你派到青江去，我，是极力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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