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强大生命力在于,任何人都可以采集事实数据,对已知概念进行反复验证,对不符合事实数据的概念进行批评修正。科学知识体系自身就在一个快速进化之中,不会因某个权威论断而固化。
科学之光科学只是人类思想认识世界的一种方法,和根据这个方法获得的知识体系。世界远远比科学复杂的多,所以,科学尚不能解释整个世界,当然也无法解释健康和疾病的所有现象。科学方法论的基本态度就是:公开承认现有知识体系无法解释所有客观现象,并努力根据事实数据找出其中的逻辑规律,这是每一篇研究论文在开篇和结语都会表述的。这事实上正是科学能够快速发展的前提,如果科学知识已经涵盖整个世界和医学,就不会每天涌现大量科学研究新发现了。
科学知识体系的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不盲从权威,只服从真实数据和真实理论。爱因斯坦发表光电转换理论和相对论的时候,不过是大学刚毕业在专利事务所工作的小职员,与学院研究并不搭边,但这不能阻挡他发表光电转换物理学论文6年之后就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屠呦呦先生获奖前是三无人员,中国有许多专家教授都在阻挡控诉,指出她的贡献并非众望所归,但是诺贝尔医学奖最终仍然授给了她。最近有个默默无闻的日本工程师也获得化学奖,与权威完全不相干。
众所周知,钱学森先生是著名的物理学和工程控制论权威,但这不足以确立他的中医观点是正确的。他认为医学的未来是中医,这只是他个人观点,目前还没有事实数据支撑。这个观点如要纳入科学知识体系需要大量事实数据,反对这个观点也只能用事实数据。他曾经提出亩产万斤的观点,目前看来错得离谱。他极力倡导的人体特异功能今天看来就是弄虚作假的丑闻。从钱老公开说中医是医学的未来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目前没有能够看到他预言的任何迹象,反而中医阵地在不断萎缩,以至于所有公立的中医院都全部配备了西医检查和西药处方。
中医认为五行之中,心肝脾肺肾对应于火木土金水,之间关系为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另外还有五行制化、五行相乘、五行相侮等复合关系。民间中医觉得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辩证思维有优势,不像西医那样以数据分析作为病因学依据那样简单直接。但是每个中医大夫的辩证结果时常各不相同,有如数学解题每人答案却不同,诊疗效果会大大打折扣。
钱学森先生认为中医理论带有控制论思想,在医学领域能够有出头之日,有其认识论的推断根据。中医的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关系,相当于现代科学中的系统控制论,其中包括高维度的正反馈、负反馈、正前馈、负前馈的关系,原则上可以用数学方法进行定量描述。但是西方数学理论目前还没有办法对此类复杂控制关系给出定量解析方程,让人以为西医没有宏观系统思维,这是极大的误解。未来如果有人能够建立起相生相克的定量关系表达式,以及八钢辩证的定量方程组,其应用就不单单是健康和医学领域了,工程运筹分析、社会管理、甚至战争布局都可以用的到。那样的话,钱老的心愿就真的实现了。
另一方面,人类知识也不是单单由科学知识体系组成,把悠悠五千年历史的传统中医塞进短短五百年历史的科学体系显然行不通,中医古书出现在科学体系形成之前,也不可能符合科学规范。比如说,神话传说、哲学著作和文学著作都是伟大的人类知识沉淀,丰富了人类的思想空间和文化内涵。阴阳八卦、五脏六腑、七经八脉等说法从另一个纬度描述人体功能。无法被实验数据反复定量地验证,无法科学化,也依然是人类历史文化的沉淀。同时,用科学的技术方法采集数据也受到技术本身的限制,永远受特异性和敏感性制约,大量人类知识尚不能被数据验证。
当然,在科学、哲学、艺术、技艺等其他知识体系之外的,还可以是唯有权威语录为准绳的权威语录知识体系。在那种知识体系中,权威语录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不可验证不可质疑不可妄议,而其他都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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