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菜园记趣

作者: 蜀桐的花间晚照 | 来源:发表于2023-02-17 20:50 被阅读0次

      春天插下的粗粗的柳树棍子,当季就抽枝散叶了,一弯新月斜斜地挂在西边天上的时候,也挂在了我家的小柳树上了。一切都那么富有诗意,就是缺少“人约黄昏后”了。

        不过,小柳树不用人们来帮她增添什么诗意,因为她就是诗……眉毛似的叶子很秀气,犹如风铃挂在随风飘动的绿丝条上,悠悠地翻动着正反两面深浅不一的绿色,如风的和弦。

        柳树立在我家场院北缘,分辨出我们和邻居家的地界。地界,在乡下太重要,一条无形的直线画下去,从两家屋山头小窄巷子的中线,直到自留地的最远处。

      虽说不是“一寸黄土一寸金”,却肯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抷黄土的意义在于一个萝卜的生长之地,而一个萝卜可以做一顿菜,一个萝卜也可以改善生活的。因为这比起一口咸菜就一碗玉米糊糊来,有滋有味得多。而一排黄土可以点多少瓜?算起来就不简单了。所以自留地的边界线,有时会变成邻里纠纷的导火索。

      我们邻居家的自留地算得上精耕细作的样板了吧?男主人每每放工到家,趁着等饭的空闲,或者饭余还没有听见队长出工喊声的时候,总是深蹲在自己地里侍弄着庄稼和蔬菜。两条腿折弯起来杵在胸前,双臂环过膝盖来做活,这样的深蹲肥胖的和未经长久训练的人蹲不了多长时间,而他却能很长时间蹲而不起,还能蹲着向前向后移动自如。真的让人佩服。四季轮换角色的植物们当然不负韶华地勃勃生长。

      相形之下,我家的自留地几乎就是荒地撒种望天收一类的了。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人与一位风姿绰约的妇女站在一起,实在没啥好看的。

      为了偷懒,冬天来临之前,我在地里撒上了麦子,但撒得太密集了,来年春天成片倒伏,收获寥寥。另外还种了一方蚕豆,同样密集,同样倒伏。没等收成时节,已然被村童们在上面狂滚滥吃地糟蹋殆尽。

      还有入冬前,过了时机种下的萝卜,只挖到了一个个小小萝卜头儿,还学着老乡挖了个坑铺上稻草把它们窖起来,又在整个冬天忘记吃了,直到春天来了,场上隆起了一个大鼓包,还见天看长,才挖出了一堆举着老长的黄英子的萝卜们。黄英子在地下举起来又被伙伴压下去,然后再举起,一个个重见天日的时候,犹如工艺品那样可以观赏,但不能吃了。

      有人说:忘却是有意义的,我相信。忘了它们,大约就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可吃的东西吧。虽然我们常常炒一盘红薯丝丝下饭,却从来没有想起挖几个萝卜头儿来炒炒。

      于是,一堆埋藏在地下的家伙变成了一堆扔在地边的家伙。或许雨水把它们变成营养水份注入了小菜地,要不后来种下的矮脚黄哪里会发旺得那么好呢。

      看看一堆很快萎缩的萝卜,再看看邻居家“红公鸡绿尾巴”型的萝卜正朝气勃勃生长,红红的萝卜撑破泥土,几乎笑出声来,它们还舞动着花枝似的波浪起伏还带着木耳边的叶子,反射着初升太阳的光辉,好不精彩!

      真恨不得把我们的自留地白送给他们家了,免得辜负了我与田地之间互相的期待。可是我年纪最小,凡事不能做主。再说了,乡亲们都是寸土不让的,真要那样了,岂不是太不着调了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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