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46）

小说｜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张鑫开着车在七四八所门口办完了登记手续，就把车停在办公楼前，然后直接上三楼去办公室找王主任。

因为已经在门口预约过，所以王主任早就在等他了。进门后，张鑫热情地跟王主任打招呼，新年过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相互问候之后，张鑫张开手臂，笑着说：“拥抱一下？”

王主任被张鑫的过分人情搞得不知所措，笑了一下说：“啊！不必吧？”

张鑫本来是很兴奋的，看到王主任有点冷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嘿嘿一笑，说：“怎么样？王主任，软件用的还可以吧？”

王主任说：“张经理，找你过来就是想谈谈软件的事情。”

听王主任这么说，张鑫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安，难道软件真的出问题了？但是稍一停顿，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想多了，继续笑着说：“用的够久了吧？要是没什么问题，剩下的费用是不是可以结了呀？”

“是啊！我也觉得用的够久了。所以前几天就组织各个部门搞了个验收。大多数功能都没有问题，但是还是有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王主任说。

张鑫问：“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们自己验收的结果，你先看一下。”王主任说着，把一叠纸递给了张鑫。

张鑫接过来一看，王主任递过来的其实是他们自己整的软件测试报告，每张纸上都列出很细的测试项目，后面是打勾和打叉的选择，以及备注的文字填写内容。

张鑫一张一张大体地翻看了一下自己，没发现什么让自己不安的内容。于是就说：“这不挺好吗？没啥问题呀！”他不安的心放了下来，顺手又把测试结果递给王主任。

王主任说：“你还是仔细看一下！大多数都没有问题，但还是有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张鑫说：“有什么问题，您直接说不就行了！”

王主任说：“喏，你看这个！他们说你这个软件产品的界面不如苹果的漂亮。”

张鑫笑了，说：“什么？王主任，您开玩笑吧？就因为这个软件验收就没通过？”

王主任说：“张经理，我们是央企的下属企业，做什么事情都有很严格的规定。软件采购要招标，付款前也需要验收。这一点得希望你能理解。因为是办公系统软件，软件能不能过，除了看领导的意思，更重要的还是要看各个部门的实际使用情况，需要各个部门会签，一致通过才可以付款。”

张鑫见王主任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心里开始有点毛了，刚进门时的兴奋仿佛被硬生生地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不仅内心的热火被浇灭了，而且从头凉到脚，来七四八所时脑海中幻想的事情，瞬间成了泡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阵子，张鑫才缓过劲来。

张鑫对王主任说：“您看王主任，如果说软件界面不好，需要改进的话，我们可以按您的要求进行设计。但是您这也没提什么要求，直接说界面不如苹果的漂亮，您让我们从哪里入手解决呢？”

王主任说：“张经理，您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的意思，是验收会签时他们下面的部门提出来的！他们提出来了，我也不能不说，有问题也总得解决才是。”

王主任说的认真，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张鑫说：“王主任，苹果公司每年花在界面设计上的费用，少说也得几亿美元吧，咱们这个项目一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万人民币，您让我怎么把界面做得比苹果的好？”

王主任说：“这个我知道。但是下面的人提出来，我也不能装看不见的。如果不跟你提出来，我也会担责任。弄不好还会受处分呢。”

听王主任这么说，张鑫觉得自己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软件界面可以优化，也可以改进，甚至是重新设计，但是七四八所提出的问题只是说界面不如苹果的漂亮，并没有提出具体的问题，所以无论怎样做，都没法保证最后会让七四八所满意。张鑫知道软件中具体的问题好解决，但这种软钉子一样的问题却非常难处理。

难道自己在打点关系上出了什么问题吗？张鑫记得在项目合同签订后，自己曾经找过王主任，既送过小礼品，也请王主任吃过饭，要不项目实施过程中七四八所的人也不会那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