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酸枣子记

作者: 任飛宇 | 来源:发表于2019-11-27 16:00 被阅读0次

            文/白云

    小时候我们这里果树较少,一些野果就成了我们农村小孩子口中的零食。尤其是一种叫“酸枣子”的野果,到成熟时剥开澄黄中带着些许褐色斑点的一层薄皮,就露出白滢滢、水嫩嫩、甜中带着丝丝酸味的果肉。一到农历的九月份,地埂、河埂上澄黄的酸枣子便引诱得我们坐卧不宁。

    因现在栽种各种经济林木,酸枣树几乎被砍伐殆尽,酸枣子的味道便成了一缕牵肠挂肚的记忆。

    那天见邻居提了袋酸枣子从我家门前过,问清那株酸枣树就生长在离场镇不远的罗桂公路旁,第二天一大早便去我老弟家,约他一起去打酸枣子。

    我老弟一听说要抓他去爬树打酸枣子,便调侃我,问我肚子里长了几十年的酸枣树早应该结酸枣子了,咋还要去外面打?

    一见他将我儿时的糗事又翻了出来,我对他狠狠甩了一记白眼,便灰头土脸的逃回了家。哎!有亲人记忆太好也是一件坏事。

    记得那是在我读小学时一个周末的下午,带上弟弟和队上五六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小伙伴相约去我家房屋后的河埂上摘酸枣子。我爬上树摘了些酸枣子扔给还爬不上树的弟弟几颗之后,便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一边津津有味地包在嘴里吸吮,一边躬腰往树下爬,准备去另一颗树上摘。

    刚下至树的半腰处,便听弟弟叫我,因仰着头,我刚一答应,口中那粒酸枣子就“咕咚”一声,连同酸枣核一同滚入腹中。

    想着阿婆(奶奶)曾说酸枣核不能吞下,不然会从肚子里长酸枣树出来,我一下子便慌了,顾不得再继续摘酸枣子,慌忙“哧溜”一声滑下树。我蹲下身使劲地干咳,想把腹中那粒酸枣核咳出来。结果咳得泪流满面,而那粒酸枣核如同生了根般,就是不出来,吓得我哇哇大哭,结果我老弟一直拿这事取笑我。

    不就是爬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就响应毛爷爷的号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找了个袋子扛上根竹竿便兴冲冲地独自出门。这时的天空似与我快要见酸枣子的心情一样澄澈明媚,瓦蓝的天空飘着朵朵各种形状的洁白流云,徐风轻扬,阳光温暖耀目。

    沿途罗桂公路两旁碧绿的万年青如接受检阅的士兵般排列整齐;有些颓废、泛黄的杂草捎来初冬的脚步声,簇拥着的各色菊花争奇斗艳。前行不到十分钟,便到了邻居口中所说有酸枣树的地方。

    无暇如儿时一样,去随风而舞的芭茅花丛采撷一支芭茅花做成红缨枪状;更懒得弄清斑鸠窝藤怎样与柞树缠绵成一家;也顾不及细嗅那灿烂的黄色野菊萦绕鼻间的淡淡药香,记忆中那酸酸甜甜的酸枣子早已吸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近前看着这株足有小脸盆大小、高约两三丈,只在最顶端有几支稀疏枝丫的酸枣树,心中那股想如儿时那般,自己爬上树去打酸枣子的激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季节树叶早已全部掉光,盯着那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二十几颗黄澄澄的酸枣子,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那枝头挂着的儿时味道,明明与我只相隔一颗树的距离却如隔着万水千山!就这么空手回去真的不甘心啊,便咬牙脱掉鞋子不死心的尝试爬树。

    笨拙的爬树姿势自不必赘说,七八个回合下来,还是抱着树脸红脖子粗的站在老地方。一边“呼哧呼哧”不忿地盯着酸枣树喘着粗气,一边担心自己身着黑绒运动装爬树的矮胖体型,路过的行人会不会因误以为是一只大熊猫在树下啃树皮而好奇的走过来看呢?

    就在这时,我朋友的婆婆李嬢走了过来。她一见我满身树削草沫的狼狈模样,早已明白我与酸枣树耗了很久。于是过来热情地宽慰我说:这树上那二十几粒酸枣子忽悠过不下十个人来望着它转圈,到最后都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空手离开。

    我仰头看着挂在枝头闪烁诱惑光泽的酸枣子,不甘心就这样铩羽而归。突然福至心灵般想到:如果有梯子,那些酸枣子不就乖乖地落入我的囊中了吗?

    嘿!我老爸不是有梯子吗?明天,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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