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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首大学坐落于吉首与乾州中间地段(应该还包括张家界校区,但此文只涉及吉首本部校区),校园风景雅致迤逦,学术气味浓厚醇香,是湘西学子历来高山仰止之地,也是整个湘西人民的骄傲泉源。2018年4月27日,吉首大学一跃升为国家一本院校,着实令所有吉大人及湘西人欢腾雀跃,喜讯疯传。
作为正宗湘西本地人,我与吉首大学曾有过千丝万缕却又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
中学时代,班上每年都会有实习老师来。那个让我终生难忘、也是当时最受欢迎的美女老师欧阳,就是吉首大学的学生。我们几个好友约好周末去看她们,第一次走进吉首大学大田湾老校区,见那高高的砖瓦楼房,四周环绕着沉绿的桂花,而楼前那些胸前抱着大堆书籍的莘莘学子,充满自信川流不息的样子,竟感觉像是踏进了知识的圣殿。
高中时代,经过一番纠结挣扎,还是选择了数学不用算分的音乐艺术,也算彻底告别了自己一直喜欢的文学梦及翻译梦,和师妹一道,正式跑到吉首大学音乐系拜师学艺。
是父亲为我挑的老师,恰巧,竟是我小时候最崇拜的张淑萍老师!她主演过《洪湖赤卫队》里的韩英及《江姐》里的江雪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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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所在的剧团就在政府大院内,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大礼堂,而这些建筑均在我家楼下。她们每次排练,我都会守在台下看个仔细。待到她们演出之时,我已能将全剧倒背如流。或许就在那时,身体里那些沉睡的艺术细胞逐渐被她们剧团的各种剧目给微妙激活了罢。
后来,剧团解散了,听说她去了省城读书,回湘西后,成为吉首大学音乐系的声乐教师(后来任吉首大学音乐舞蹈学院院长),我便幸运地成为她正式嫡亲的声乐学生了。
那时候,吉首大学音乐系还在大田湾老校区后面,简陋的一溜青砖黑瓦房,走进去,便是一间间窄小的琴房。第一次见到钢琴,简直把我美晕了,看到那梦寐以求的黑白键在我面前一字排开(我曾在家用两张白纸画了键盘贴在搓衣板上),我紧张到几乎快要窒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食指碰触了一下琴键,琴键立马发出清脆好听的叮叮咚咚声音,我和师妹挤眉弄眼,递着愉快的眼色,偷偷地笑了。
刚开始学习只是凭着兴趣和爱好,没想到入门却如此艰难。
第一节课练完声后,老师要我唱首歌给她听,我怯怯地唱了《送别》和《金风吹来的时候》,结果老师叹了口气:你唱歌声音像猫咪,你得把声音唱出来啊!完了开嗓一声示范,把我和师妹惊得目瞪口呆、心悦诚服。从此两人潜心学习,刻苦钻研声乐艺术。
学了没多久,声音似乎有些起色,甚至有时还能得到一两次表扬了。但突然有一天,老师面带喜色地跟我俩宣布:我们要搬到新校区去了,你们以后可能得到雅溪那边去上课了。我们听了有些愕然,只得怏怏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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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溪离吉首有很长一段距离,那时候还没有公交,完全靠步行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父亲在门前的篮球场上扶着我学了三天单车。由于那是一辆男士载重车,就好像邮局送信的那种自行车,前面有一道高高的横杆。三天后,我仍是只能在车上往前骑行或拐弯,却不会像别人那样别脚上下车,将腿在单车后面划出一条美丽潇洒的弧线。
而三天后,正是我和师妹去吉大汇课的日子。
到了那天,父亲扶着我骑上单车,我歪歪扭扭地骑上车就奋力往前直冲,生怕背后印上太多父亲牵挂的目光。中午放学后,师妹先把我扶上单车,再骑上自己的跟上来。到了沙子坳附近,路面全是大颗大颗的碎石子,那时候正在修路,一辆辆载重工程车在身边川流不息。其中有一辆挨我太近,我止不住心中的恐慌,车龙头扭来晃去,只怕它会撞上我,干脆一歪身子,让自己往一旁铺满石头的的水沟里倒去。
自行车倒在路旁,人跌在碎石头里,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膝盖却磕破了皮,隐约感到火辣辣地疼,知道皮肤上一定在慢慢渗着血。但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得强忍着疼痛,高声叫喊着师妹:快来再扶我上车!
等我们骑到音乐舞蹈学院那栋琴房前时,我立马拧紧刹车,放慢速度,高声叫着让师妹先下,支好单车后,再过来扶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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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断断续续坚持了将近一年,我的声乐日渐进步。后来还在吉大音乐系进行了高考前近半月的专业培训,只记得王跃飞老师(现任涉外音乐学院院长)教授我们视唱练耳。当时的王老师很像佐罗阿兰德龙,那一双浓眉大眼魅力十足,帅得无法无天。但我和师妹却很怕他,背后里管他叫“对不对”,因为他上课时总会问大家:对不对?我们无法知道究竟对不对,却调皮地将这绰号戏称一股脑儿赠与了他(希望他知道后不要生气才好)。
而乐理老师却让我们更觉恐惧,他讲的普通话我半句都听不懂(后来才知道那是邵阳普通话),那些五线谱上的调号4152637和7362514一直让我感觉摸风,他却经常要在课堂上叫人上黑板做作业,我俩自然如临大敌,总是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只希望自己能瞬间隐身才好。待我稍微能琢磨着听懂他话时,培训却已接近尾声。
后来与师妹在吉首大学音乐系初试,顺利过关,又到湖南师大去参加复试,用父亲的话说,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拿到了湖南师大音乐学院的通知书。父亲有次聊天曾对我说过,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考上吉首大学音乐系,毕业后当个小学音乐教师便好。可是,我却要离开家乡远行。
那些天心里很有些动摇犹豫,私下里跟拿到吉大音乐系通知书的师妹说:跟你换个学校读好不好?师大那个房子好陈旧哦(那时年轻的我哪里会明白,有一种厚重叫历史沉淀?),我喜欢吉大那个湖边的琴房!
虽是玩笑话,高中时代的我却是真心喜欢吉首大学音乐舞蹈学院后面那一湖清水,湖面上菡萏花开,绿波轻漾的时节,便是夏日里最赏心悦目之事。湖边那条林荫小道上,针叶松、水杉、银杏鳞次栉比,将一片幽幽绿荫带给每一位走过树下的人儿。待到寒冬腊月,白雪飘飘,红梅吐蕊,那白的雪红的梅,便成了世上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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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南师大毕业后,回到湘西工作,吉首大学仍是我最爱去的地方。因为那里不光有美丽的风景,更有我的老师和闺蜜,还有一种叫文化氛围的东西,在任何别的风景区,都是飞入菜花无处寻。当申报课题或有专业学术报告时,我们会不约而同地竞相来到吉大本部,寻求专业战略伙伴或技术支援;当有专业汇报演出或精彩节目空降吉大,我们也会络绎不绝地走向风雨湖畔的梦幻音乐厅,在美妙绝伦的音乐声中,开启心灵的多彩之旅。
到吉首大学师范学院工作后,感觉与吉大又贴近了些。前些年回到母校湖南师大读研,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梅溪湖边的漫咖啡里,与几位吉首大学在长沙的精英领袖们喝茶聊天,一言不合,竟将我拖到吉首大学长沙校友群里去抢红包,其动机之颇不纯良着实令人汗颜。其时还挣扎着喃喃自语:可我并不是吉大校友啊!着实怕人说我是假冒伪劣产品。
“既然是吉首大学师范学院的老师,也算是吉首大学的人嘛!”他们理直气壮地如是说。于是,我便心安理得地混迹于一群吉大精英群中,看他们艰苦创业、看他们据理力争、看他们畅谈理想、看他们幽默调皮。偶尔,见到群友有难,我也会出手相帮,毕竟,这可是我一直在关注着的群体。
我与吉首大学就这样甜蜜地藕断丝连着,既不敢十分靠近,又不忍贸然远离,始终保持着世界上最美好的距离。就好似在远处遥遥张望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生一场刻骨铭心的暗恋桃花源。心中明白,惟有他过得风生水起,吉祥平安,方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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