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朋友,我向来是不愿意多说什么的。因为朋友一种,自古都是酒肉朋友多,知心朋友少。场面朋友多,真心朋友少。所以,人的一生如果真能有那么一两个知心朋友的话,就大可感天谢地,说声阿弥陀佛了。
回想自身,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都曾彼此为之停留过,可是能在人生的旅途中一起走下去的,似乎也就那么一两个。细想之,又好像一个也没有。尤其是近两年,看着身边的人都在无意间渐渐离去,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明知留不住,又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语。于我来说,难免会有些伤感。以至于如今,对待那些试图向我靠近的人,我回答的方式往往都是尽量保持一些距离,害怕彼此为之付出或多或少的感情后,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消磨,终至遗忘在记忆的荒漠里。
怎么会没有这些想法呢?以前那些海誓山盟,热情洋溢的人如今不也是都无处可寻了吗?对于朋友的离开,可能是因为处的时间长了,没了初识时的那种新奇感。或许是最初不够了解,熟识后,发现彼此完全是来自于两个世界。有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就是这么说的么?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慢慢走散了。亦或许是哪件事哪句话没考虑周到,无意间得罪了对方,自己又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就无法通过弥补获得对方的谅解。因此难免感觉到自己还蒙在鼓里,就稀里糊涂地失去了一个朋友。如此种种,不可尽言。以上所说,都是与人交往之中不可避免的事。但无论朋友的离开或者是陪伴,都是容不得任何强求的,就如同穿衣一般,冷暖自知。不管孰是孰非,原因如何,这都是自然规律,强求不得。对此,万千思绪堵在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吐不快。所以我觉得挑一些不太使我伤感的往事,记述如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可。
在我刚出来打工的时候,应该是在一一年深秋。在这个南方的小城市里,初来乍到,虽然事事都有亲人帮衬,但身边没一个朋友,也难免有些孤单。第一份工作,是在一所咖啡馆里上班,但因为那时年少,各方面都很幼稚,不懂得人情世故,终至被经理开除。闲了几日,找到了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规模颇大的自助餐厅里上班。连我在内,员工约有二十五六人。在那里,我交到了我漂泊在外的第一个朋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是叫闫庆林,反正如今我是模糊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平日里都习惯喊他的外号——胡子。
对于他的外号,顾名思义,我想这并不难理解。他的个头很高,应该在一米八三左右。长相颇英俊。烫一头蓬松的头发,染成黄色。脸上有些许痘印,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应该比我长个五六岁。说他是朋友,也不太确切,他对我其实更像是兄长。
他人很好,很随和,脾气也很温顺。爱笑。以至于刚见到他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因此没两天就和他熟识了,有他在的地方,就总能看到我的身影。他爱抽烟,那时我还不会。他总能包容我的幼稚,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丝毫没有别人的那种嘲笑感。他教我该如何跟同事相处,怎样才能不惹领导厌烦……等等。这对刚因为幼稚而受辞退之“辱”的我来说,深为感动。
可惜的是,我来之前,他就已经辞职了。因此我的到来,就是要顶替他的空缺。不到十天的样子,他就走了。他走的前一晚,我始终沉默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表达我的不舍,或许在那时任何的表达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心情很失落,就像失去了一件十分珍贵的东西。他和同事们一一道别,临到我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忘记了他当时跟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当时就倒在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嘴里声声念叨着:我不让你走……
一旁的阿姨知道我俩的情谊,对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解释道:“胡子对这小孩好,他当然舍不得他走了……”我不知道那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只记得第二天下班时,他来找我,说:“谭跃,走,我请你吃牛肉面!”我欣然而去。
我记得我俩当时有说有笑,说了很多,但没一句记得了。临走时,他付完钱,我俩走出面馆,我看天色尚早,就玩笑道:不如咱俩再进去聊会吧,反正我还有一口汤还没喝完,咱还有进去的理由。
他被我的话笑到直不起腰。由于那时我没有手机,也没个QQ号啥的,那时还没有微信。他用纸给我抄了他的号码,递给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常聚聚……
自那次分开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这个城市里。那张留有他电话号码的纸,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如今我已长大,怕是再难会付出那样的情感,做一场泪别。也再难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包容我当时的缺点,把我当做弟弟一样看待。虽然我和胡子都走散在人生的岔路口中,但我与他的那份情谊,还有他的音容笑貌,却始终深刻在我的记忆里,直至现在,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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