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20是个什么鬼?它是我生命里普通的某一天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意义,这一天没有发生任何让我大喜或大悲的事情,但我并不排斥给那些秀出各种红包的人点赞,众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众人如初恋。一笑。
在此后的521,我听到了一个故事,让我多少感慨了一下人类的情感问题,现略做记录。为了不涉及侵权问题,我靠着想象对人物和故事略微进行了加工。
有个女孩,出生在富裕的资产阶级家庭。家族企业巨大,生意甚至做到了国外。女孩人长得很漂亮,又是少有的聪明伶俐,父母对她恩宠有加,让她上了最好的学校,女孩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培养。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女孩慢慢地幸福快乐地长大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女孩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她有理由相信,她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优秀的青年,有一个无比幸福的家庭。
幸福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梦,在她高中毕业后忽然被惊醒了。在巨大的社会变革中,她家的资产全部被改造了,在此后一波接一波的运动中,他们一家的命运如同大海上的小船,几乎被淹没在惊涛骇浪里。父亲整日被游斗,她和兄弟姐妹们是标准的“黑五类”。基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出身问题让她感觉自己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女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梦想的火苗有时候还会在心底里闪烁,但铺天盖地的大字报,震耳欲聋的批判声,人民群众和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高举的拳头,让走在街上的她瑟瑟发抖,她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很快就熄灭了。
现实让她绝望,她缩在墙角轻轻啜泣,这时候,有一个瘦小的男孩慢慢靠近了她。男孩是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开大卡车的,每月的工资可观。男孩早就认识女孩,女孩的美丽优雅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但他从不敢表白。女孩瘦弱的肩膀一起一伏,激起了男孩强烈的保护欲,他顾不得后果,向女孩求婚。男孩和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相差甚远,但女孩还是嫁给了他。
男孩整日跑运输,他不会做饭,也不懂得风花雪月。跑车回来,男孩常累得倒头就睡。他不抽烟不喝酒,更不愿意像有些司机一样沾花惹草,他把挣来的钱全部交给女孩,这是他能做到的对女孩最好的守护。
女孩却不幸福。她想找机会离开男孩,却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她想: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再离开吧。孩子生下来后,看着襁褓中年幼的儿子,她无法一走了之,于是她想:那就等孩子大点再离开吧。孩子两岁时,她又怀孕了,又是个儿子。她把大儿子托付给母亲,自己带着小儿子。两个儿子多少填补了她的内心,于是她想:唉!那就等孩子们再长大点再离开吧。孩子慢慢长大了,她又想:再等等吧,等孩子们结果成家了再离开吧……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她的两个儿子都已经长大了,工作了,也成家了。有一天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头上已经长出了很多白发。深深的悲哀涌上心头:岁月如梭,转眼已经青春不再,如果再不赶紧离开,就来不及了!于是她下定决心离开那个她从来没有爱过的男人。
男人却忽然中风了。命运如此多舛,她来不及思考自己的人生,把男人及时送到了医院。男人的命保住了,但半身不遂,身边离不了人。孩子们各有各的生活和工作,她不舍得麻烦孩子们,于是亲自照顾男人。病了的男人对她百般依赖,她让他吃饭他就乖乖张嘴,让他躺下他就乖乖睡觉,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她忽然少有地滋生出了对这个老头的模糊的情感。
长时间独自照顾一个病人难免会累,有一次,男人要上厕所,她扶着男人走到卫生间门口,让男人先用能动的那只手扶住门框,自己转头去取放在卫生间附近的小凳,想坐着扶老头大便。三秒钟不到的功夫,男人却没抓紧门框,仰头倒在地板上,导致后脑勺着地,病情加重。经过抢救,男人的生命无忧,但从此躺在床上,生活彻底不能自理。
她认为男人的病情加重是因为自己照顾不周,自责和内疚尝尝啮咬着她的心,她无法安心地睡觉和生活,于是越发精心地照顾着老头。她精心地做饭,喂老头吃饭,给他翻身,擦洗,不让他身上有一点异味。
但百密难免会有一疏,有次她匆匆买菜回来,进门就闻见了刺鼻的味道,原来是老头拉到了裤子里。她急忙脱下老头的裤子,老头的下半身已经被大便糊了。
那一刻,她忽然崩溃了。她把老头的裤子扔到卫生间里,跑到阳台上,任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神思恍惚,她真的想一跳了之。但她放不下她的孩子们,还有这个病中的小老头,老头那么依赖她,她若离开了,他就完蛋了。思来想去,纠结来纠结去,胸中块垒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一向优雅的她对着窗外歇斯底里地“啊——”地喊了起来,她喊了一声又一声,直到自己精疲力尽了,嗓子喊哑了,再也喊不动了。
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擦擦眼泪,打了一盆热水,给老头仔细擦洗完身体,又去卫生间洗老头弄脏的裤子。
给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是老人的儿媳。当年的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妇人,她的儿子很孝顺,现在也帮忙照顾老头,她的儿媳像亲生女儿一样,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老妇人,但听着她的故事,我的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了她的形象,我似乎对她一点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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