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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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过隙白驹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年底，而且年味越来越浓了，我旅居的城市已经拉开了过年的序幕：小区门口的灯光已经被彩条装饰，门外的商铺也早早挂上了红灯笼。

这一切预示着新年的到来，让人心生向往。

目睹这一切，我的思绪早已经被拉到了好多年前……

01

小时候被送到奶奶家生活的时候，奶奶年事已高行动不是太方便，到代销点买日用品的任务就有我来完成，要么是买盐，或者买点灯的煤油，亦或者是酱油醋之类的。

我也乐意跑腿，每次奶奶都会多给我两分钱买水果糖，给奶奶嘴里塞上一块，我一块，薄荷味的甜到嗓子里。

孩子的天性都是盼着过年，有新衣服穿，我也不例外，爸爸会提前送回来两块布料让奶奶给我做一身新衣服，在农村孩子普遍穿家织布的年代里，能有一套斜纹布衣裤别提心里有多美了，仿佛爸妈不在身边的孤单也瞬间一扫而光。

在我七岁的那年春节前夕，爸爸照例送回了对联、布料和年钱，然后就和他和新媳妇、儿子一家三口就到岳母家过年了。

我们的年馍早已蒸好，是我和奶奶合力完成的。我站在凳子上揉面，奶奶做馍馍剂子，蒸好的年馍凉在高粱席子上，那一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干菜粉条包子是我的最爱，一口气我能吃两个，肚子撑得圆圆的甚至弯不下去腰。

还有两年就是除夕，奶奶给我5元钱让我去赶年集买点羊肉，剩余的钱可以买我喜欢的东西。

年集离家2里路，心里有事睡不着天刚蒙蒙亮，我就着急起床洗把脸全副武装挎着小竹篮出发了，临走之前奶奶又安排了一遍注意事项，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集市所处的地点叫冷饭店，据说是当年孔子游学时赶不上饭点在此地吃了一碗冷饭，因此这个村子就取名为冷饭店了。

村子中心有一个供销社，店面很大有十几节柜台，分门别类陈列着各种物品，平时我们买作业本、铅笔、橡皮等学习用品都到这里来，自然熟门熟路。

一路上行人匆匆，同行的村民和我打过招呼后便把我甩在了后面，望着大人们的背影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长大？不由迈开两条小短腿努力追赶前面的人。

集上行人很多，观看的、讨价还价的、商贩叫卖的热闹非凡。平时的生活经验让我没有直接买东西，而是挎着小竹篮从人缝里钻来钻去先把集市上卖的东西浏览一遍，才确定了要买的东西。

按照奶奶的吩咐，我买了4斤羊肉花了4块钱，剩余的一块钱怎么花掉呢？

3毛钱买了几块猪血；

1毛钱买了5个核桃；

2毛钱买了两个有机玻璃发卡；

2毛钱买了20颗水果糖；

剩余的两毛钱放在口袋里再也舍不得花掉了。

后来，蜗牛爬行一般拖着盛满年货的小竹篮挪到家里的时候，虽然胳膊腿都酸痛不已，但成就感满满。

02

后来长大离开小村庄，外地求学、工作过年的地点漂浮不定，学校里、叔叔家、姨妈家都曾是我的落脚点，唯独没有在爸爸家过一次年。

婚后30年有28年是在婆婆家一起度过的。

婚后第一年，公婆体恤我远嫁，除夕、大年初一和初二都邀请我们回家吃饭，然后和姑姐一起离开。

这种模式维持到我和先生调到基层工作，过年只能一个人进城，婆婆也是邀请我和孩子一起回去，先生十五再去团员。

每次我和孩子过完年回自己家的时候，婆婆总是带一点菜回家，我明白她的心意：让她儿子品尝一下年夜饭。

公爹病危那一个春节，我主动提出让先生带着孩子回家过年，当时心里还在想：“这一次儿子终于回去过年了，再也不用费心带年夜饭给儿子品尝。”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年初一下去先生带着孩子回来，除了给我带了饭桌上能带的饭菜，还有一包松子和两瓶饮料。

先生特意强调：“老妈说英子妈不在气氛都没有往年热闹。”

“我奶奶说你喜欢磕瓜子，磕松子技术最好，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婆婆带给我的不但是温暖，还有尊重和一份暖意，温暖了我这么多年。

2022年的春节是最无奈和孤单的，婆婆五月份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

那个春节原计划我和先生到孩子的工作地陪她过年，提前请兄弟姐妹们吃了团圆饭，可是临出发的前两天政策有变，无奈只能就地过年：不聚餐，不拜年。

结婚这么多年，独自和先生在自己家过了一个冷清的年。

2023年的春节前夕，我和先生像大多数国民一样中招了，而且身体反应很大：我脑壳疼痛不止；先生的肺部感染严重。于是我们两个只好带着一大包药物飞到海南，让身体症状缓解一下，除夕夜在酒店度过，大年初一登上西岛过了一个年。表面的热闹怎么也驱散不了内心的孤独感。

03

最近几个月受孩子们的邀请到他们的工作地一起生活，享受亲情，转眼间就到了年底。陪伴我俩这么长时间，过年怎么着也该陪伴那边的父母吧，这是人之常情！

虽然就我和先生在这里过年，年货还是要准备一点的，于是我们就去了位于农业博物馆11号展厅的大集上采购一番。

大集在室内，三百多家展位，种类繁多，涵盖肉、鱼、干果、水果和来自全国各地的特产，温度正好适合慢慢逛。，而且每个摊位都能试吃——先尝后买！

品尝了东北菌菇汤的味道感觉不错，于是入手了六包干菌菇组合，花费100元可以煮汤、炖鸡、涮火锅。

继续往前走路过三家咖啡店，终于有一家咖啡店的单品让我心动了，品尝以后和店主沟通、讨价还价一番口舌后，终于100元购买了四盒咖啡，其中三盒原味一盒奶味的。

先生热衷于肉类，几家同类产品比较后，他选了一包牛蹄筋和炉肉丝。

而我在一家甜品店驻足了，是龙须酥映入了眼睑。

龙须酥是我儿时的执念，那时候亲戚们走亲戚多半是一盒点心，龙须酥却是极品一年内也难得见到一次。第一次吃龙须酥大快朵颐，噎得我只蹬眼睛最后还是一口凉水才解决了问题。

虽然目前我的饮食清淡，严格控制甜食，比较喜欢的红糖沙琪玛也只是看看再也不入口半块，此时我还是义无反顾地买了一小盒龙须酥，也只是偶尔品尝一撮须须了却心愿。

不经意间转到了大集的最后一排，“新疆兵团果业协会”醒目的标注让我眼前一亮赶忙驻足观看。

一名工作人员立马上前打招呼：“需要点什么？”

“我们也来自兵团看着亲切，能在展会大集上看到新疆兵团倍感亲切。”顿了一下我忍不住又问，“咱们兵团也参展了?”

“农业部领导过来开会，顺带组织了一些货源来参展。”看来这个工作人员是这里的负责人了，然后他又问道，“你们也是新疆兵团的？哪个师的？”

他去照顾别的顾客的时候，我和先生围着展位转了一圈：一面是我熟悉的葡萄干、杏干和灰枣之类的；转过去就是马肠子等肉类；对面是各种水果，最后一面还有三文鱼等。

看到这些新疆特产，我犹豫着要不要买一些，先生建议：“要不然咱买一箱库尔勒香梨怎么样？”

一箱子梨子太多了，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最后我俩还是挑了一袋阿克苏生产的瓜子。

走出展厅我的思绪还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但是思绪却继续放飞到小时候过年的情景，在新疆三十年它已经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年味，乡愁充斥着我的内心，更让我思绪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