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交通很迅速,电话很方便,喜欢的人坐在对面你却在低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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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晚期爷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于是准备了农药跟瘫痪多年的奶奶一起喝了。
爷爷是奶奶的第二任丈夫。奶奶的第一任丈夫在奶奶生下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我的父亲)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饥荒年代留下孤儿寡母六人。
奶奶在第一任丈夫死后几年就嫁给了爷爷,爷爷是一婚,爷爷的左眼看不见,据说是在上山砍柴的时候被蜜蜂蛰了。
奶奶改嫁了没有带上第一任丈夫生的孩子,最小的孩子跟着大哥一起生活。
改嫁后的奶奶又生了四个孩子,一个男孩三个女孩,那时候奶奶也只能偶尔偷偷的接济一下与第一丈夫生的孩子。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奶奶的所有孩子都各自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奶奶还有爷爷跟着最小的儿子生活。
看着孩子都成家立业的奶奶还是闲不住,每天去菜园子种菜,逢街的时候买点菜补贴家用,有的时候也去山上砍柴。那样的日子也算幸福。
好景不会每日常在,有一天奶奶去上山砍柴摔了一跤,送到医院以后就中风了,一边身子不能动,但是还能一瘸一拐的走路,那个时候的奶奶还是会拄着拐杖去菜园子里,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如果日子一直这样下去也算好的,可惜没过多久奶奶再一次脑梗住院,出院以后除了一只手能动,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了。每天只能坐在椅子上等天黑。
那时候我尚年幼,父母偶尔出远门,会让我去奶奶家吃饭,爷爷便顿顿准时喊我去吃饭。叔叔一家出门工作,照顾奶奶的只有爷爷。
天气好的时候爷爷会把奶奶搬出来晒太阳天冷的时候爷爷出门干活前会给奶奶生好一盆旺旺的碳火,有的时候爷爷也会陪着奶奶晒太阳聊聊天,给奶奶剥好小面包喂奶奶。
奶奶每天坐在家里等着爷爷干活回家。有的时候爷爷干活不知道几点,奶奶会着急的在房里大喊,我母亲听到以为奶奶摔下来赶紧跑过去,奶奶让我母亲去找找我爷爷,她很担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奶奶瘫痪后的几年,爷爷突然身体感觉到不适,送到医院去检查,肺癌晚期,只有三到五个月,那段时间天天吸氧,大家都没敢告诉他,只说是普通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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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个时候的奶奶大概也是有所感觉吧,那段时间的她很焦虑,会不时的像爷爷发脾气,那是我第一次见奶奶发脾气爷爷对她不耐烦,那时候的爷爷已经喘不上气来,自顾不暇,所以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见爷爷呵斥奶奶。
医生说的三到五个月到了,爷爷的身体反倒有好转的迹象,我们都以为发生奇迹了。爷爷又开始忙活起来,甚至帮叔叔盖起了新房子。年底的时候爷爷的身体再一次恶化,已经严重转移到其他器官,每天便血。
爷爷去世的前几天还参加了堂哥的婚礼, 那天天气很好,叔叔在楼上收拾房间,大姑回家给爷爷奶奶煮粥。突然叔叔闻到农药的恶臭赶紧冲下去,送去抢救的途中爷爷去世了,奶奶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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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过来的奶奶第一句话就是问爷爷哪去了,谁也没敢说爷爷去了,只是说在另一间病房,奶奶还是嚎啕大哭,她知不知道真相我们不得而知。
爷爷去世后我爸爸回到家发现晒在外面的鞋子里有一些鸡蛋。妈妈说是爷爷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特地放在爸爸鞋里的(之前爷爷对我爸爸并不好,但是平时生病什么的都是我爸妈在照料着,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送到爷爷家)大概就是古话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妈妈说爷爷肯定是担心自己拖累儿子,也担心奶奶在自己死后无人再像他这样悉心照料,担心奶奶何去何从,担心无人再在天气好的是推奶奶出去晒太阳,也无人再天气冷的时候给奶奶生好一盆旺旺的碳火,更无人陪她聊天,索性一起走,好在地下再能好好保护好奶奶。
爷爷至死也没有对奶奶说过爱,但是却一直在奶奶瘫痪后一直照料着。什么山盟海誓也抵不过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担当,这就是所谓男人的责任。
爱不是每天在耳边重复也爱你,更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而是在平淡的生活中无声的坚定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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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起披荆斩棘,一起度过生活给予的一切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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