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缘起
写一部音乐史,一个人写一部音乐史,一个没有音乐专业背景的业余爱好者写一部音乐史,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一件狂妄的事情。然而,这种疯狂的念头已经在自己的头脑里幽灵般地徘徊了十几年,它孕育着、生长着,迫不及待地要冲出来,这种内在驱动力实在让人无法回避和抑制,宁可放弃专业和工作也要完成它。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从孩童时期被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启蒙算起,到现在爱乐也超过三十年了。尤其是进了大学之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对西方古典音乐的狂热远远超过专业学习和工作。阅读音乐书籍,收集、聆听唱片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像吃喝睡觉那样自然和不可或缺。
对音乐和历史的爱好也让我不可避免地对音乐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聆听了数以万计的唱片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对音乐史的了解和梳理,那一定会是头脑的迷惘和身体的倦怠。在通过聆听音乐和阅读书籍这般大量输入之后,输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无论是听过多少音乐,还是读过多少书籍,我始终认为形成自己的音乐史才是爱乐的最高境界。
在2005年,我聆听了harmonia mundi厂牌出版的名为“Century”(世纪)的20CD套装唱片。尽管这套唱片十分优秀,但我认为它的篇幅和选曲都有不足之处,而20CD的容量只能选取一些乐曲片段,实在难以覆盖整个西方音乐史。harmonia mundi作为最好的早期音乐厂牌,其巴洛克时期之后的音乐录音实在是乏善可陈。最近DG公司出版的“The History of Classical Music on 100 CDs”(100CD的古典音乐史),虽然规模更大,曲目也是完整收录的,但仍让我觉得要涵盖西方古典音乐的各个时期和地区、风格和体裁、作曲家和作品,还是远远不够。
受到“Century”唱片套装的启发,那时我就想根据自己的聆听经验和阅读积累,通过唱片构成一部完整的西方音乐史。然而,十几年来诸事繁忙,生活变化甚巨,一直未能如愿。不过,音乐一直在听,至少过耳数万张,书也一直在读,特别是几套最著名的大部头西方音乐通史和《新格罗夫音乐和音乐家辞典》中的大量条目,让我对西方音乐史的认识和思考一直在深入和变化,也让我自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来完成这一计划。人到中年,岁月的消磨时时刻刻在提醒我,再不去做就太晚了,哪怕只对自己有意义。
另外一套大部头著作《世界文明史》也对我影响颇大,特别是它的作者威尔·杜兰夫妇。杜兰先生五十岁开始写作,一直到九十高龄(中间杜兰夫人也加入写作),才完成了这套十一卷享誉世界的历史名著。然而杜兰先生并非科班出身的历史学家,做过记者、中学教师,在教会讲哲学和文学史,但他渊博的学识和栩栩如生的笔法让这部《世界文明史》广受欢迎,影响力超过许多历史专家。相比杜兰五十岁著书,我自忖现在去写也不算晚,并努力多活些时日,去完成这部《唱片中的西方古典音乐史》,以了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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