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事情总是发展得比你想象的快,当不久前你还在对各种预兆视而不见时,如今你已经不得不对周围剧烈的变化做出适应了。距离上一次看到那些照片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自从“梅”商店从这个街区消失以来,这些远渡重洋的黄种人就像是彼此说好了一样,一个又一个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内,就如同他们悄无声息地走入我们的生活中一样,他们的离开也没有和我们打任何招呼,至少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是这样。街头巷尾依然可以看到那一抹特有的红色以及一些浓墨的方块字,但是它们如今已经无人需要,这些东方人走得如此匆忙,居然将它们遗弃在这。不过圣贝尔并没有因为这些东方人的消失而变得冷清,甚至反而变得更加热闹了,代替他们的是那些久未露脸的军官们、士兵们。一张桌子、两个穿制服的人外加一张齐人高的海报,偶尔还会有人拿着一打厚厚的宣传册找上门来。年轻的人们纷纷被“国家”、“光荣”等字样所吸引,义无反顾地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好像手握一把圣贝尔40是他们毕生最大的心愿,其实他们也许只是厌烦了每天的牛奶和面包,正如那时的杰克和我一样。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放下了手中的笔,望着一旁挂在门背上的刀,我想该是时候准备了,也许这是一个最坏也最好的时机。与此同时比我动作更加迅速的还有莉莉,按照她的说法,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一半。
……
在寒霜营地(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不过几天时间,我便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寒冷的环境,这或许和病毒有关,好在血清治疗不需要频繁进行,所以眼下这种病毒对我来说好像还是带来的收益更多。由于实验室设备的落后,关于薇薇安血清的实验进展似乎并不顺利,尽管安娜医生整天闭门研究,但从她仅有的几次出门抽烟的表情来看,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另一方面,罗伊则忙着对伊莉亚的治疗和观察,小姑娘的状况显然并没有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好,从罗伊的口中可以得知她的睡眠并不好,这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但我很能理解,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否在那冰峰上又有痛心疾首的遭遇,但光就那把火而言,就如我之前所担心的那样,噩梦还会伴随她很久。此外,在她体内的“奥德修斯”似乎不像是在我们体内的那样“安分”,伊莉亚的病情似乎异于常人,从冰峰逃生后,安娜医生就一直在为她时而虚弱时而有亢奋的身体忙碌着,现在重任则压在了罗伊身上,如今唯一能只晓得那就是伊莉亚需要比常人更多的血清,至于为何却不得而知,这对于本来就缺少资源的“夜叉”他们来说,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了,安娜医生和薇薇安显然已经是最后几根救命稻草了。
除了血清的短缺问题以外,寒霜营地另一个很大的隐患就是以山姆大叔为首的武装力量。每天早晨,当我还在啃着不怎么好吃但却绝对珍贵的面包时,铁门外就会传来山姆大叔和其他战士们出操的声音,这或许是我在这里唯一能听见的振奋人心的声音了。这支武装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热血、希望,但同时也似乎还有一种仇恨在其中。山姆大叔告诉我,他们来自不同的村落,很多已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而有的则无家可归,我可以想象像伊莉亚一样的孩子不在少数,也可以想象在火焰中倒下的村落也绝不是个案。仇恨,这种最原始的也最真实的情感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我想“夜叉”他们最初也正是靠着这种最原始的情感揭竿而起,虽然我很确定他们的决心,但我也很担心这股复仇的浪潮终究是落得以卵击石的下场。几十把圣贝尔10以及仅有的几把零式步枪是这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武器装备,尽管它们在我看来都是些老古董,但绝对都是杀人的利器,前提是得到良好的保养,显然这一点并没有满足。这些枪械并非由这里的人生产,它们不是在作战中从女王部队缴获的,就是在一些类似于安娜的实验室这样的“遗迹”中找到的,它们无疑都有些年头不见天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像零式步枪这样的杰作就算是埋在土里相当长的时间,当它重见阳光时,依然是战斗力十足,因为它天生就是战士。要命的在于圣贝尔10,这把在圣贝尔的教科书上被奉为经典中的经典的枪,由于教官一遍又一遍的念叨,我几乎能把它的每个结构在脑海中画出来,我毫不夸张的说它确实堪比一件艺术品,各种精密的设计简直是精雕细琢出来的,然而这正是它的死穴,这些过于精密的设计使得低温对其造成的影响无限放大,山姆大叔显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他除了祈祷他们的圣贝尔10在打完有限的子弹之前不要报销以外,也是别无他法。
由于山姆大叔在交谈中知道了我参战的经历,所以他一度想让我来训练这帮年轻人,幸好最终在我的推辞之下,他终于还是放了我一马,毕竟临阵换帅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相对地我也被分配到了一把圣贝尔。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拿到实物,但我对其并不感兴趣,真正吸引我的是那些散落在实验室其他房间里的书籍,这些大部分用古语法写作的书籍好在还有一些我能读懂,我相信这里面的东西要比一把不可靠的枪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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