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还在

     

图片：南村北站  摄

      时间啊，像个小偷一样，悄悄地偷走了时光；岁月啊，像把刀子一样，在脑海刻下了回忆。就这样，没有一刻停歇，匆匆地走过了26年。26年里，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吃得上肉了，穿得上新衣裳了，买得起床了……，倘若你还在，这些我们都可以为你做到，可是，你走了……

      你又在拼命地编织竹篮了，手没有戴任何防护手套，其实也不可能有，锋利的竹签把手都划破了，留下深深浅浅的口子，看着你受伤的手，我心好痛，我问你疼不疼，你说没事，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经常这么弄，早已经习惯了，得赶紧织好拿去集市卖，家里好久没吃上肉，大家脸都浮肿了。晚上，桌上摆了一盘肉，不多，但每人差不多也能分上一块，一块也很知足了，我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人老了，牙齿也不太好，吃得又太急，你被呛着，难受的咳着，咳了很久，脸都涨红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这个时候的我们啊，实在是太穷，穷到连块肉都吃不起，70多岁的你为了家里，不得不充当劳动力。26年过去了，家里早就不用为一顿肉而发愁，甚至还刻意少吃，怕长胖。倘若你还在，再也不需要被划伤手才能吃上肉了，可是，你走了……

      你又在拼命地扣扣子了，人老了，手也变得越来越不利索，里里外外，包裹了5、6层衣服，所以扣子也就需要扣很多，实在扣不来的时候，我们过去帮忙为你扣好。冬天来了，温度特别低，很冷，衣服全部是单层粗布衣，不保暖，我们年轻人经扛没事，可你却被冷得好几次感冒咳嗽，你生起炉子，边吃着饭，边喝着兑过水的酒（因为买不起酒，兑水能喝得久一点），然后拉起衣服两手紧紧裹着，你说这样可以暖和些。26年过去了，家里每个人都有一柜子的衣服，厚的薄的，长的短的，甚至有些不常穿的，扔的扔，捐的捐，送人的送人。现在，即使冬天也不用挨冻了，我们有了棉衣，装了空调，家里很暖和，倘若你还在，你一定不会缺少新衣裳，一定不会再那么冷，可是，你走了……

      你又在铺床了，这张木头床都是用余料搭的，上面凹凸不平，比较粗糙，你说人老了，腰不好，年轻的时候睡哪儿都没事，现在不经扛了。你搬了捆稻草过来放在床上，慢慢铺开，你说垫些稻草，睡起来柔软一点，我也过去一起帮忙，直到最后整理完那床破旧的棉被才结束，当中还不时听到你说，晚上睡起来总算能舒服些了。26年过去了，家里每个人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张舒服的大床，还有柔软的被子。倘若你还在，你一定会喜欢，一定不会烙得腰疼了，可是，你走了……

      时间啊，过得那样快，一幕幕，一历历，我依然记得。劳碌奔波一辈子，一切都是为了家，倘若你还在，不用再这么辛苦了，可是，你走了……

      爷爷，生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在天堂请一定要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