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背景:2023年5月,由于太原分公司裁员,调到北京总部工作)
一、北漂第一站,积水潭医院
疫情三年没有感染新冠,进京第五天却应声倒下了。周一扛着行李一路长途跋涉来到北京,周五下班后就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和思雨简单聊了几句就躺下了。晚上开始发烧,舍友拿出仅有的两颗退烧药和温度计,开始和新冠抗争。出汗、发烧、头疼、头晕,在床上躺一天丝毫没有好转,点的外卖看见就不想吃,舍友去颐和园玩了,一个人呆着真害怕晕过去了都没人管。坚持到第二天依旧39.5,感觉有必要买点药了,打开美团,药太多了不知道该买什么,还是打车去医院吧。害怕路上晕过去,打电话叫了闫波和我去。去了积水潭医院挂号、就诊、抽血、核酸,拿药,一通操作下来花了500,幸亏能刷太原的医保卡,要不又是一笔巨额支出。闫波说以后生病自己从美团买点药就行,说的有道理。
吃了医生开的药感觉好很多,周一早起觉得自己能上班了,除了嗓子巨疼,要口水像咽刀片,可是时时刻刻想吞咽。去了公司上个厕所的时间就晕倒在卫生间,把一群女同事吓的要叫120。醒来后一个小姐姐给我喝了杯补血还是补铁的东西,稍微缓了缓超哥陪我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说是因为来例假免疫力低所以例假和新冠一起来,积水潭医院给开的治疗新冠的药是寒性的,加剧了痛经,疼晕过去的。开了个止疼片就让走了。超哥把我送回宿舍,我又得继续躺着了。不想吃外卖就开始置办锅碗瓢盆,自己做饭吃。北京的确方便一些,京东天猫的快递都能送货上门,美团买菜也是半小时就送到了,不管贵不贵,生病的时候能不下楼买菜取快递,就很感恩了。领导假模假样打电话问候了一声,第二天就问我好了没,只好爬起来去上班。边咳嗽边上班,拖拖拉拉半个月了吧,也没好利索。
生病的感觉就是好想家呀,不过想想在太原发烧、痛经也要等好久才能等到思雨忙完来接,和自己在北京随时打车去医院好像也没啥区别。
二、思雨来京
算算日子快到六一了,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收到惊喜。后来想了想,也可以让思雨来北京玩,等他自己想到要来北京陪我过纪念日是不可能了,还是我喊他来吧。所以,我来京时经历的跋山涉水他又经历了一遍,到了酒店都半夜十二点半了。他来之前一周我都无心工作,买背包买花,规划行程路线,预约景点,买票。鲜花又贵又不好拿,就买了香皂做的永生花,用完可以放在车里也可以放在家里。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一起出来玩了,我的期待就像一勺玉米“砰”的一声变成爆米花一样。短暂的相聚是那么珍贵,我想让这两天留下永远的记忆。那几天每天都把攻略做一遍,从海洋馆到中央电视塔、从蜡像馆到前门大街,景点换了一批又一批,想和他去的地方太多了。回头一看,基本是特种兵式旅游攻略了,所以又重新规划。最后安排了一天悠闲的西城游玩路线和一天公园闲逛+脱口秀。毕竟是个纪念日嘛,总要有点不一样的,上次路过后海看到街头画像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和思雨画一张,这是多浪漫的事啊。旅行的重点一般都在晚上,看公园夜景、夜骑长安街、酒吧小坐听听歌,这些都想和他一起经历,哪怕只经历一个,都觉得是很惬意的夜晚。脱口秀和烛光音乐会难以抉择,想让他快乐,也想和他安静地听一场浪漫的音乐会,所以难题就抛给他了。思雨想听脱口秀,我就在大麦买了票。货比三家,选了评分最高的一个,叫大笑联盟,88元两位,也不算贵,前排座位有点贵,初次看线下脱口秀,就当体验体验吧,好看的话我们以后再来,就坐前排。
第一天早上没有早起,酒店的早餐很将就。在恭王府玩的时候,他还在处理工作电话,我们排了很长的队去摸福字碑,思雨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排到了都没有伸手摸一下。他一直都是这样,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奇,也就没有什么情趣。所以后来我们没有去长安街骑行、也没有画街头画像。就像疫情放开后我们也没有补上蜜月旅行一样。他总是忙着赶路,忘记为什么出发。从恭王府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他的订货时间,所以后海基本就是路过了,没有看风景也没有拍到好看的照片,也是因为饿了,走的飞快。过完这一天我才想,如果从恭王府出来的时候我在附近找了个吃的,吃饱喝足再去后海吹吹风,画个画像,那一天的感受会不会更好一些。因为他穿的鞋子不合适,而且兴致也不是很高,我们去天安门转了转就回酒店了。一天也去了不少地方。
第二天依旧没有早起,吃了饭回宿舍放了东西都快九点了。经历了昨天晚上三买三退天坛门票之后,终于想明白要去哪里玩了。据说孔庙和国子监挺有趣的,而且园子不大,适合赶时间的我们。11多点到达景区门口,尝了尝驴打滚和三元梅园的甜品,还不错。不过思雨说不好吃,果然甜品是女孩子的专属。逛完国子监就去看脱口秀了,虽然结束后没觉得很好玩,但是过程中确实笑的脸疼。厅里没有空调,看表演的过程中思雨的手一直出汗,没能好好牵着。表演尾声是一首张震岳的再见,把所有的快乐情绪都打散,想到思雨就要回去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看完表演去一棵树小火锅吃了饭就踏上各自的归程。火锅味道可以,小份菜品正合我意,吃的略撑,心情也慢慢沉重起来。所以在雍和宫站台上,我变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轻松的说再见。我不敢看他,害怕他看见我的情绪,害怕情绪失控,想让地铁快点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知道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因为我一直没有抬头看他。就简单抱了一下,立马分开各自走向地铁。临上车思雨打电话说找到身份证了,挂了电话泪水就哗啦啦流。从没想过送别这么难过。
等公交的时候情绪平复下来,回想这两天,还是开心更多一些,只要他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开心的。这么想来,以前天天腻在一起的日子也挺好,那时候我怪他,有时间就是打游戏刷抖音,也不愿意陪我出去跑跑步逛逛公园。现在见一面都难了,很难再要那么多陪伴了。思雨每天要接很多电话,见很多客户,处理很多事情,忙到忘了照顾自己,一个人随便过着称不上是生活的生活,想到这里就很心疼,我在身边的时候,起码他会好好吃饭,这下连饭都省了,只剩下工作了。
三、关于进京
公司裁员的时候,我随口问思雨,有北京的岗位可以投,我要不要试试。他毫不犹豫地说,投呗,北京又不远。那时候我觉得男孩子就是不一样,格局大一些。就因为要不要投北京的简历,我都惆怅了很久了,在失业和背井离乡之间要怎么选。听他这么一说,感觉明朗起来。所以就投简历、面试、定岗、进京。定岗之后思雨开始回避我要去北京的话题,每次想聊一聊都没能聊下去。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来到北京。昨天看了他写的日记,写的全是关于我进京的思虑。我们一致的地方在于,谈到将来可能出现的变故,比如说分开,我们会毫不犹疑地说不会,坚定地相信对方相信自己相信彼此地感情。但是考虑到现实问题的时候,情绪变得复杂起来。他不愿离开舒适圈,我也是。就是因为公司的工作氛围和同事都很简单,适合应付不了勾心斗角的我,我才想留在这个公司。现实就是,这个行业在太原的确不会有什么发展,要想留在太原就得改行。我所在的行业和岗位算比较有前景的,我也不想改行。说到底就是想呆在舒适圈里。所以造成我们异地而处。
截至到目前,身边的声音分为两派,一边是劝我回去的,哪怕在家歇着都行,一边是让我照顾好自己,争取在北京留下来的。都是为了我好,所以,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决定。因为薪资问题,确实动过回去的想法,但是呆的时间越长,听的故事越多,越想留在北京。旁边工位的小姐姐说她本科毕业和男朋友身无分文开始北漂,每天上下班通勤4小时,今年第十年,有了自己的房子,但是每个月要还一万五的房贷,她老公为了还房贷,一有机会就跳槽,通过跳槽来涨薪,每天都在接受新的挑战。在京落户很难,他们就把户口落在天津,为了将来孩子能有更好的教育条件,也为了自己将来的养老条件。她说苦是真的苦,但回头看所有的苦都值得。我想,我和她不一样,我一个人如何坚持下去呢。饭局上同事说到我们异地的问题,思雨脱口而出:我随时可以和她一起去。虽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开心,但是我却不想让他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工作远离我们的家人,这不是他想要的,就一定不是我想要的。如果现在这份工作能带给他足够的底气和安全感,那就够了,不管挣多少钱,当前的工作让他有价值感和安全感,我就没有理由建议他来北京找工作,尽管主观上我相信以他的品质在北京一定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有一天我和思雨说我很迷茫,问他应该怎么办。我感觉他的回答带有一定的情绪,没给出什么答案,也就不了了之。他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关心父母,没有时间做浪漫的事,没有时间感受夏天的风和秋天的雨。我多希望他能放松一点,对自己好一点。来京之后,没有想象中的奋斗的感觉,感觉这里的人们更享受生活,更热爱生活,并不会把自己全部交给工作。一天打三份工的人也有,他们确确实实需要很多钱,北京也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我无法短时间内考虑好将来的规划,但我觉得既然来了北京,就要有所收获,哪怕将来要回太原去工作,也要带着一身技能。如果能在北京留下来,不买房只落户那种,起码要奋斗10年,最快的方式是读博,现在开始后悔毕业那会儿眼光短浅,觉得自己一定会在山西安稳度过一生,所以没有好好准备博士考试。现在看着好多老同学再北京定居工作落户,很不是滋味。无论将来怎么样,现在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考察了很多,决定考信息系统项目管理师。书明天就到了,开始学习吧,终有一天我会想明白以后的路怎么走,现在能做的就是探索和沉淀。喜欢旅游,还想考个导游证,以后玩耍可以免门票。感觉法律知识很有用,也想去考个司法考试。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沉浸在犹豫和彷徨中是没有用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短期内就两地跑吧,想家了就回去转转,也多留点时间给自己学习和沉淀。想家是真的,黏人是真的,胆小是真的,但是对未来充满期待也是真的。做最棒的自己,才配得上家人的支持和关爱。没有想到首次离开家人的我,心境逐渐明亮起来。环境造就人,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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