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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美国航天局(NASA)宣布发现一个酷似太阳系的行星系,7颗中有3颗确定位于宜居带内,很可能含有液态水。这个与地球只有40光年的水瓶座行星系让人类再一次兴奋起来。
我们在广袤的宇宙中寻找着同伴,不能看到所以想象,不能走远所以让探测器“代步”,“旅行者2号”就是这样一颗空间探测器。
40年前,1977年8月20日,美国宇航局把它发射向太空。“旅行者2号”与众不同,是因为它把人类的声音带向太空。上面装有一张珍贵的镀金唱片,代表整个人类文明。我们希望没有国界的音乐也能没有“行星界”,能直接地与外太空文明沟通。
值得说的是,唱片中只有一首乐曲来自于中国,那就是古琴曲《流水》。
// 为什么是《流水》? //
什么音乐可以代表东方?当时在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学院任教的周文中只推荐了一首曲目,就是古琴曲《流水》。
音乐是无国界的,也许能更直接地与外太空文明沟通。但挑选音乐的工作却费尽周折。其中负责推荐中国乐曲的是当时在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学院任教的周文中先生。他只推荐了一首曲目,就是古琴曲《流水》。
他的推荐词是:“这首古琴曲《流水》来自于伟大的孔子时代,不仅具有高度的艺术性,同时也反映了人类的品德和自然的声音。”由管平湖演奏的《流水》成为了最早一批被确定收入的东方声音。
// 伯牙弹的不是《流水》 //
先秦《吕氏春秋·本味》记载着一个至今为人熟知的典故:高山流水。
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伯牙鼓琴图卷》元王振鹏此图画春秋名士伯牙过汉阳在舟内鼓琴时路遇知音钟子期的故事。画中二人对坐,左边清瘦、蓄长髯、坐巨石上弹琴者为伯牙,对坐垂首凝神静听者为锺子期。
实际上故事里并没有说伯牙弹的曲子名字就叫做《流水》,但是伯牙通过高超的演奏技巧让粉丝子期听到了自己的内心。后人被这样相知相惜的友谊感动。《流水》与“高山流水遇知音”联系在一起,获得了更深的文化内涵,象征意义远远超过了一首琴曲本身的价值。
说《流水》来自于孔子时代是对的,但两汉的文献中找不到这首曲子的传承和记载。直到唐代,诗人刘禹锡诗句里写到:“一闻流水曲,重忆餐霞人”,这是第一次出现明确的曲名。
宋代的琴学文献有《流水操》,其中流水分为八段,说明《流水》这首曲子已经有比较复杂的结构。可是我们看不到更早期的谱子。
直到600多年前的明代,1425年明太祖朱元璋第17个儿子宁王朱权编纂了中国现存第一部古琴的谱集《神奇秘谱》,在这里有最早的《流水》琴谱。
// 管平湖的《流水》好在哪? //
《流水》是古琴演奏家管平湖的代表作之一,著名的文物收藏专家王世襄称赞管平湖为“古琴国手”。他的演奏有种雄壮之美,如果比作唐代的诗人,他很像忧国忧民的杜甫。
其次,《流水》中有不少对水声的模拟,管平湖的处理细腻,层次分明,似乎能听到水与石撞击的声音。相比起来,当代琴家的演奏有些简单粗暴,弹起来似乎发洪水。
// 知音不分“宇”,也不分“宙? //
周文中所说的“人类的品德和自然的声音”是古琴的精神,《流水》演奏的意境好比《论语中》所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如果你在听《流水》时,心里有一丝波澜与触动,也许你也是管平湖的子期。
这首代表着东方精神的曲目被送上了太空,现在还在宇宙当中不断的前行,在外太空寻找人类的知音。
上下四方是宇,往古来今是宙,也许我们一直坚信知音是没有时空界限的,何况区区40光年。
音乐知识:七十二滚拂
清咸丰和光绪年间,四川青城山有一位道士张孔山,他学会《流水》后,加入了自己独特的创造,形成了气势磅礴的“七十二滚拂”,记载在川派的代表谱集《天闻阁琴谱》里。管平湖的《流水》就来自这个琴谱。
现在听着七十二滚拂,想象张孔山在青城山上俯瞰都江堰下的岷江,感受山间细流变成 “大流水”当中,也许你会感到一种山水之间的宇宙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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