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时候我给初恋说,如果高考考砸了,你来找我,我带你私奔,我力气大,还会写东西,能养活你。初恋笑着打我,说乌鸦嘴,谁考砸也不许我们考砸,我们要一起去念大学。的确,当时我们成绩都很好,考上个好大学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然而,高三下学期,复习冲刺前她突然提了分手,不留余地的那种。说实话那时候我恨死她了,可还是哽咽着给她说,没事儿,你如果考砸了记得来找我,我还带你私奔。她没说话,转身走了。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却把一颗心彻底击碎。
高考成绩出来,我们都考砸了。当天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第二天她打电话给我,哭的很凶,说自己扛不住,真扛不住了。
我约她出来,逛街,吃饭,看电影,她负责哭,我负责逼叨讲笑话,整个过程我都没问她为何要分手。整整一天,我俩也都很默契地没有提私奔的事。傍晚我们回了学校,在操场上坐着,沉默着,那是我们第一次坐在学校操场上无话可说,任凭两个孤立的影子被夕阳越拉越长。
天色越来越按暗,终于,操场边上一圈的路灯划破了黑暗。“
“我还是会去上大学,虽然只能去个普通学校,你呢?”我终究敌不过感情的折磨,用抽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认真的回答:“我会回去复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还拒绝了回去复读时我送她去学校。
我强忍着泪水,抬头破天荒能看见星星,她便站起身来,大声嚷嚷着:“我一定会成功”之类的屁话。
我看着她,发现小说里的情节都他妈是骗人的,风不会吹起她的长发,星星也不会在她眼中闪耀。她穿着肥大的校服,头发没洗,乱糟糟的,由于太黑,我甚至都看不清她的脸。可不知为何, 我就是觉得她好看,比世上任何一个女孩,任何一处风景都好看。
忽然间我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我忍住泪水,紧咬嘴唇,艰难地问她:“你说,我以后如果再遇到心动的女孩,我给她说,哎,工作丢了就来找我,我带你私奔,会不会被打?”
她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我也跟着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很多,高考和她都不过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我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中和一下,生活还是得继续,平淡的日子终究还是要靠未来为之增色。
如果以后有哪个女生对我说去私奔,那我一定会骂她是傻逼,因为那是最不现实的感情行为,而且那一颗愿意私奔的心也已经破碎。
我想把这些顿悟告诉她, 可是我太累了,我笑得太多又哭得太多,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太累啦, 我告诉自己,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星星,太累啦。
眼泪还在涌,为了不让它们肆意奔腾,我学着偶像剧里的办法,不断把头往上扬去,于是刹那间, 我看到繁星闪烁,布满天际。我擦了擦眼睛,却又发现它们全不在了,连同那些真正的星星,都一并消失在乌云里。
这时候她拉了拉我的衣服,说回家吧,我累了。我点了点头,说:“是啊,累了,太累了”。
我指着黑漆漆的夜空,你看,星星们都累了,星星们都回家啦。
抑或许,它们是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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