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超市时,某人时不时地总会捎带一瓶腐乳回家,有时候自己做的菜不怎么下饭,他会拿出那瓶买的腐乳来,一起下饭吃。
那腐乳,浸在半瓶玫红色的液体中,被一些细碎的红色粉末包裹着,当他挑起一筷子腐乳时,那液体、那粉末还稀稀拉拉的往下掉呢。
对于腐乳,我当然也不陌生,只是,他买的这腐乳,我却从未沾过筷子。其实,我们小时候也常吃腐乳,对于多子女的农村家庭,腐乳有时候是我们下饭下粥必不可少的咸菜之一。
只是,我们小时候吃的最多的其实是腐乳干,也就是晒干的腐乳。相对于,湿漉漉的腐乳,这腐乳干,有时候不仅仅是一道咸菜,还有可能代替零食,让我们时不时地含进嘴里。
记忆中,过年前的一段时间里,妈妈会开始浸豆子,磨豆子,做豆腐。因为做豆腐是比较费时费力的,所以一年可能也就做这一次,所以这次做豆腐可能会做的比较多。
豆腐做好后,妈妈会留下几块到过年时做鱼头豆腐汤,还有大年初一的青菜豆腐,还有一部分要留下做油豆腐。
在我们家,油豆腐可是平时经常要吃到的一款菜。我们家的油豆腐炸好后,妈妈会在油豆腐的表面撒上一层食言,然后密封保存起来,需要的时候,就去抓几个出来。妈妈炸油豆腐,也往往都会炸很多,然后也吃很久。
豆腐做好后,还要挑出几块送附近的亲戚邻居们去尝尝,还有另一个村的外婆家,肯定也是要送去两块的。虽然那时候在农村里买的豆腐也是人家纯手工做的,但自己家做了什么拿些送亲戚朋友却是非常普遍。
剩下的豆腐,妈妈便用来做豆腐乳。
我总记得,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妈妈一手拖着豆腐,一手拿着菜刀,撅着屁股,对着面前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陶瓷坛子,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豆腐分割成一个个小方块,然后顺势推进坛子里。
那坛子里垫着一层枯黄的稻草,那小方块的豆腐便落在这稻草上。手上的一大块豆腐都变成小方块后,妈妈在拿起坛口的筷子,把堆在一起的小方块均匀地摊开,直到摊满整个稻草层。
一层稻草上摊满小方块后,妈妈便又再添一层稻草,直到坛子口处,没法再添时,再换另一个坛子。
我不知道妈妈每次做腐乳会做多少,应该也不会很多吧,可能两坛左右吧,我猜应该不会超过两坛吧。
预留的豆腐全部变成小方块躺在稻草上后,妈妈会把坛子密封起来。数十天后,她又再来开启那坛子,只见那坛子里白色的小方块这时已经完全变了样。它们一个个穿上了一件毛绒绒的灰白色外衣,那绒毛看上去还挺长呢。这时的小方块就变成霉豆腐了,应该也就是所谓的腐乳了,只是这时的腐乳还没什么味道,后面就是根据喜好,撒上盐和辣椒末等调料,那些绒毛在均匀调料时,慢慢地融化于腐乳之中。
撒过调料是不是可以直接吃,我忘记了,反正能吃了时,妈妈会先夹起一小碗先拿来下粥,或者再装上一瓶,后面慢慢地吃。剩下的,妈妈便直接移到厨房的平顶上,放在一个竹制簸箕上晒起来。
几天后,水分抽干的腐乳,表面会泛起一层白色,就变成腐乳干了。
腐乳干晒出来后,妈妈也一样用空瓶子装起来,等碗里的腐乳吃得差不多时,妈妈才会把腐乳干拿出来。
我们家平时早上都是喝粥,而喝粥,早上的下饭菜通常都是这腐乳干。妈妈做的腐乳干,不是很咸,也不是很淡,总之,在我们吃来是刚刚好。
对于这腐乳干,我们不是很爱,但也并不厌烦。我除了早上喝粥时吃吃这腐乳干,其他时候并不会想着吃,除非是这嘴里真的感觉淡出鸟了,才会想着挑一粒腐乳干来当零食吃吃。那时的我们,平时能吃的零食是少的可怜的,所以,当嘴里想吃点什么,而手边又什么都没有时,这腐乳干,就也能够凑凑数了。
当然,光吃腐乳干肯定是会有点咸的,我们拿起那么一粒时,也只是一丁点、一丁点地咬下来,然后含在嘴里让它慢慢融化。吃好后,感觉嘴里太咸,就大喝几口水,嗯,这样就感觉也还不错。
怎么说呢?这腐乳干,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味,但却是我们那时候独有的一份记忆,我们也时不时地会想起它,就像想起远在故乡的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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