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北欧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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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年1月25日 地点:斯德哥尔摩 天气:大雪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李白《清平乐》
早晨起床,打开百叶窗,屋外漫天飞雪。在瑞典呆久了,冬天时节连着几天下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大家早已没有了惊喜,只剩下了今天出门要防止滑倒摔跤的担心。对于中文专业毕业的我来说,面对大雪纷飞,比旁人多了一点感性的看法,无非就是想到了李白《清平乐》里的那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或许这就是属于文科生的浪漫。看到夕阳西下,不只一句“太美了”的感叹,还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看到月亮初生,不只一句“真圆啊”的赞美,还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喟叹;看到白雪皑皑,自然不只一句“下雪了”的惊叹,还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喜……
理想世界自然是丰满的,彩色的,可现实世界过于骨感和苍白。
我的故乡在江南水乡,冬天里很少见雪。印象里,若是冬季能下一场可以足够堆雪人打雪仗的大雪,我们就会欣喜若狂。记得98年,我上高二,家乡有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学校考虑雪后交通不便,立马决定只上半天课,同学们全部回家自习。当时我上的重点高中离家挺远,单趟骑车要二十多分钟。那天,路况糟糕,为了安全起见,我和同行的同学,硬是推着自行车冒雪走回了家。11点从学校出发,愣是走了两个多小时,到家后,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饥寒交迫。
16年年底,妹妹刚出生的头一年,斯德哥尔摩遭遇了百年未遇的大雪,积雪厚度有七八十厘米。一脚踩进雪地里,整个小腿都会陷进去。那时,Mike的学校离家有三公里,原本他每天都是坐公交车上学,那段时间,公交车也因为糟糕的路况停开或者延迟严重。就连家里的汽车都被冻得没法启动,就算能启动,娃爸也没胆量在如溜冰场般的高速上开车。在瑞典,就算下雪到如此程度,也不会停课。没有办法,娃爸为了保证Mike上学的安全,硬是陪着孩子走路去学校,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也需要走三个小时。那个时候,上二三年级的Mike,第一次理解了上学的意义——不管天气如何,上学始终排在第一位。
今天,大雪纷飞之下,斯德哥尔摩的气温在零下5度。上周的雨夹雪让草坪和小路都冻得硬邦邦的,湿滑难走。尽管Mike出门时,我一再叮嘱他慢点走要小心。可湿滑的冰面被大雪覆盖,谁又能知道脚下的哪一片才是安全区域?Mike刚出门连摔了两跤,十一岁的孩子了,个子也拔高了,冰上摔一跤自然也是疼得很,也更容易摔伤。这两跤摔得结结实实,我远远看着着实心疼,立马把他唤回家,让他绕个远路,沿着房子旁边被铲雪车铲出的路面走路去上学。我让他带上手机,安全走到学校后,给我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他眼泪溢满眼眶,咬着牙忍着疼,跟我挥手,倔强地重又走进大雪之中,我看着他的背影,不觉自己都潸然泪下。不过,孩子,恶劣的天气更能磨练人的意志,请记住“梅花香自苦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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