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本书的主人公默尔索,但是书里所描述的一切,似乎只与我有着最纤细的,最弱隐弱现的联系,轻轻一扯,我就断了和周围的相关。
我的性格应该不算好,但也不坏,至少在杀人之前没有人觉得我是个实实在在的恶人。只是在外人看起来我的个性有点“冷”,当然那些只与我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可能也觉得我有点“怪”。我的确是为人有点“冷漠”?我不知道周围有什么是值得我发散如火的热情或沉痛的忧伤的,对周围的人,事或物。我的性格里还有点被动,有点消极,大部分参与的事情都是别人邀请我,而我从没主动邀请过别人去做某一件事;老板让我去巴黎发展发展也被我拒绝了。值得我在意的事,大概只有如何消磨掉一天的时光以及吃饭睡觉做爱这些实实在在可以让我维持生命的事。
对于母亲的去世,我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说的。我不知道母亲去世时是多少岁,根据我的推算应该是年过六十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疾病?意外?还是寿终正寝?。我们在这个世上有联系的唯一原因是母子这个关系。当然,当她去世了,真正的从这个世界离去时,我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名述的空虚与寂寞。这种感觉在当我回到那个确认只剩下我一个人住的地方时被放大的更明显了,我不得不把饭厅里的桌子搬到卧室里,只用我这一间,我觉得我一个人没必要占那么大的生活面积。这么说,你们听起来肯定感到好笑,毕竟我是个连母亲去世后遗容都不愿意看,并且没去世的母亲挤出一滴泪水的人。但事实就是这样,不信的话,有机会来我家看看。
玛丽•卡尔多娜是个美丽的女人。和她相处是愉快的,也绝对是消耗时光的好方法。她应该是对我有“爱”这个情感的吧,鉴于她不止一次问我“爱不爱她”“要不要和她结婚”。至于我,对她可能也是有“爱”这个感觉的,但我一直拒绝承认,准确来说是拒绝承担这份爱的责任。如果眼下就这样简单相处就很愉快的话,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给双方套一个不必要的枷锁呢。我有一个母亲,也有一个生父,但我对父亲没有一点印象,所以思考结不结婚有意思吗?
那天,在海滩上我杀了个人。很可笑吧,像我这样的人,冷漠、消极、被动,有一天也会举起枪杀一个人,并且在开了一枪,停顿了三秒后,又连续开了四枪。枪声之后,我看见红色的鲜血从刚才子弹进入身体的地方一点一点不断流出来,鲜血染红了黄色的沙滩,我才恍惚意识到我杀了个人,我在刚才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我不太懂法律,我这算是冲动杀人?不知道会被判多少年,还是让我直接提前去另一个世界。我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大约就是要做牢了吧,去另一个地方消耗时光。
我原以给一个人判刑是件很迅速的事,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像我做的这件事。但是,这司法机关就是有他们行事很拖沓且无理取闹的一套。并且据说我这事和另一桩弑父案还为报纸淡季时的销量贡献了一点微薄的力量。在法庭宣布传讯证人时,我看见了几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养老院的院长与门房,据说与我母亲关系很好的多玛•贝雷兹老头。我不懂这几个与我只见过几眼的人能证明些什么,也懒的去想了。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们只想给我的杀人行为找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合乎他们的情与理。他们从养老院那帮人嘴里得出我是个冷漠、冷血的人,于是我杀了个人也就合乎常理了。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没找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来做证明,毕竟我在这家公司也算是老员工了,大家应该挺了解我的性格。那个与我一句话都没说过,只在餐馆见过一次,穿着夹克衫的一丝不苟的身材矮小的女人也来了,她有什么可说的吗?她能说些什么呢?我的内心居然冒出了一点点可以称作可笑的情绪。
想了这么久,我有点累了,该睡了,今天的黄昏也是绿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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